英宗皇帝在南宫里,一住就是八年。
这期间,朱祁钰和于谦想方设法地要除掉英宗皇帝,但都没有成功。
坊间流传,朱祁钰仁慈,不忍杀兄。
那是他不想杀吗?
那是他杀不掉啊!
朱祁钰做梦都想杀掉朱祁镇,但他一个傀儡皇帝,又有什么能力去杀一个,被严加保护起来的太上皇呢?
首先是也先送给朱祁镇的二十位瓦剌勇士,昼夜不离地跟在朱祁镇身边。
就连朱祁镇睡觉,他们都得把朱祁镇围起来。
朱祁镇根本就不敢让明朝的那些人接近他,生怕被朱祁钰和于谦给暗杀了。
其次是因为原先正统朝的老臣们,都在保着朱祁镇。
毕竟跟朱祁镇吵架,总比给于谦当丫鬟来的好吧?
最后,则是因为朱祁镇的亲生母亲孙太后,还把持着后宫。
也不想想,朱祁镇被囚禁在南宫的八年时间里。
一共生了九个子女,光皇子就生了四个。
而朱祁钰在皇宫里呆了八年,连个蛋都没生下来一个。
朱祁钰的一子儿女,全都是在正统年间出生的。
真当朱祁钰没有生育能力吗?
真当朱祁钰不想要个孩子吗?
只是有人不愿意,让帝系落到朱祁钰那一脉去了而已。
朱祁钰不仅生不出孩子,就连他已经出生的孩子,他都保护不了。
朱祁钰若是安安分分,别想着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那他的儿子朱见济,也能好好活到成年。
结果朱祁钰非要废掉朱见深的太子之位,立朱见济为太子。
这下好了,太子是景泰三年立的,人是景泰四年薨的。
此后四年,朱祁钰一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最终绝嗣。
朱祁钰不仅保护不了他的儿子,就连他的皇后,他都保护不了。
朱见济的生母,朱祁钰的第二任皇后杭氏,于景泰七年,突然薨逝。
到最后,朱祁钰更是自身难保。
景泰八年,朱祁钰突然病重,不日驾崩!
值得一提的是,朱祁钰的正宫皇后汪氏,当初就因反对立朱见济为太子,从而被朱祁钰废黜了皇后之位,贬为废后。
但汪氏,一直活到了正德元年,才寿终正寝。
时年,七十九岁。
第216章 景元年间,国泰民安!
在朱祐杬登基之后,于慎便正式开始以朱祐杬的命令,号令天下。
此时的于慎,已经做到了真正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于慎觉得京城周边的十二万大军还不保险,还不能阻止朱祐樘南归。
于是,一封封军队调令,很快传遍大明各处。
在朱祐杬登基的第二天,辽东和蓟州这两个边境重镇,便派遣军队进京了。
辽东总兵官曹礼,率领五万辽东兵马入京。
辽东是明朝三个,常备兵将超过十万的边镇之一。
曹礼带五万兵马入京,相当于带走了辽东将近一半的人马。
而曹礼本人,也是参与杨通兵变的人之一。
杨通兵变,最先一批,也是最重要的一批参与者,就是辽东,大同,和肃州卫这三个边镇。
蓟州守备右都督焦义,也率领一万兵马入京。
首先需要声明的一点是,辽东总兵官曹礼率军入京,不是被于慎调来的,而是曹礼自己来的。
曹礼入京,一没有太后的诏书,二没有兵部的调令。
边军非诏擅自带兵入京,在正常时期,这已经属于谋反了。
当别人说你谋反时,你最好真的在谋反。
而曹礼,还真就是冲着谋反来的。
首先他在辽东联系不到杨通,而按照杨通的计划,在他派兵袭击朱祐樘的大营之后。
这四个边镇的将领,就应该立刻率兵回京,掌控京城军事。
但现在的问题是,杨通袭营失败了,但于慎在皇宫内夺权成功了。
而曹礼此刻率兵回京,也并非毫无作用。
第一就是增加京城的军事实力,阻止朱祐樘回京。
第二则是支持于慎夺权,掌控京城事务。
当然,于慎也没让曹礼白来。
当即便擢曹礼为后军都督府右都督,并封为武能伯。
随后于谦开始从各地调兵,他先是从晋州和豫州,抽调了一万卫所兵,去居庸关协助罗信镇守居庸关。
又从陕州抽调了一万卫所兵,前去镇守紫荆关。
随后又从南直隶,浙州,赣州三地,调遣五万名卫所兵,前往京城。
与此同时,于慎还用朱祁钰皇帝的身份,下了一道圣旨,大意就是让王越停止南征,原地待命。
从南京抽调了一千名亲信,手执圣旨,赶上了王越南征安南的部队。
这一千名亲信,以圣旨的名义,入驻中军大营,将王越给看管起来了。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王越手里,还有十几万南征安南的军队。
千万不能让这十几万军队,返回京城。
当王越得知朱祐樘遇袭,朱祐杬登基的消息后,身经百战的他,脸色也顿时变得惨白,内心一片绝望。
王越这时候才知道,京城已经发生了一次政变。
若真让于慎当权的话,他们这些人效忠于朱祐樘的大臣,政治生命已经结束了。
解决完这十几万大军的后顾之忧后,于慎才算是可以喘口气了。
同时,于慎还让工部立刻加班加点地,赶制出一万架拒马出来,把京城的三面全给围上。
于慎未雨绸缪,已经提前在为京城保卫战做准备了!
于慎一边做着军事准备,一边还要满足南方官员们的利益诉求。
在听完谢迁等南方官员们的要求后,于慎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大笔一挥就开始写奏书。
拟完旨,于慎就带着这些奏书,入宫去找朱祐杬了。
现在于慎回皇宫就跟回自己家一样,要多随意,就有多随意。
于慎连提前通报都不用,直接就用脚踹开了乾清宫的大门。
乾清宫里,正在发呆的朱祐杬,看到于慎走了进来,害怕地直发抖。
“于……于少保,又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这几道政策,还请陛下即刻让司礼监通过,并且立刻开始施行。”
于慎居高临下,趾高气昂地说话,语气里完全是在俯视着朱祐杬。
“哦……好,我看看。”
朱祐杬接过于慎手里的奏书,只是随意看了两眼。
哪怕是他,也立即看出了这些条例,有很大的问题。
“这……这……于少保,这些政策,很不合理啊!”
朱祐杬拿着于慎的奏书,一脸为难,急得都快要哭了。
他既害怕于慎,也害怕大明之后的皇帝指着他的灵位骂,更害怕自己死后,没脸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于慎的奏书,他是真的不敢批。
里面的政策,一条比一条离谱,一条比一条惊世骇俗。
首先第一条,就是废除朱祐樘定下的,重启《御制大诰》法案,启用徐溥和刘健编写的《问刑条例》。
这样一来,官员的贪污行为,几乎不再有任何风险。
属于大明文官的贪污盛世,又要到来了!
第二条,则是立即停止朱祐樘定下的,清丈天下田亩制度。
如此一来,南方那些还没查到的地主士绅们,可就爽大发了。
他们又可以肆无忌惮地开始兼并土地,侵占普通百姓的田亩了。
那个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的地主盛世,又要到来了!
而第三条,就是废除科举取士的南北榜制度。
从此之后,大明所有士子,无论籍贯,统一取士。
这样一来,南方的士子们,倒是高兴地要放鞭炮庆祝。
但北方和西南的士子们,就彻底完蛋了。
景泰二年那三百名进士中,只有二十七名北方人的南方科举盛世,又要到来了!
第四条,则是取消南直隶,浙州和赣州这三个地方的银税,盐税和车船税。
大明的车船税,不是普通的交通税。
在大明,只有商人运货才会用到车和船。
普通人连出个乡都需要路引,根本就接触不到车船税。
取消车船税,实际上就是变相的取消掉商业税。
这样一来,那个商人赚钱不纳税的富商盛世,又要到来了!
第五条,严厉禁止大明朝堂发展海洋贸易,大明官府的所有官船,都不能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