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郃,亦是过了六旬的老将了!
“大汉后将军魏延在此!”
“张郃匹夫,可敢出寨一战!”
魏延引兵在前,在张郃的营寨前耀武扬威。
那洪亮的声音,昭示着壮年猛虎的凛凛威风。
见营寨中没人回应,魏延勒马再呼:“张郃匹夫,你莫非年老体衰,提不动刀了吗?”
“既然你如此惧怕我,不如跪下来给爷爷磕几个响头,看在你年老的份上,我让你在我的后将军府上当个看门的老卒。”
令人血压高声的喝骂声和嘲讽声,传入了寨中张郃的耳中。
张郃还未有什么反应,周围的裨将就按捺不住怒气了。
张郃的儿子张雄更是怒而拔刀:“将军,末将请战!”
看着一年恼意的张雄,张郃不由暗暗叹息,轻责道:“为将者,要守正心,岂能因为敌将几句谩骂就怒而失智?”
“魏延区区一介小辈,有什么资格让老夫出阵?”
“去给魏延回话,就说老夫不跟小辈计长短,速速让张飞来此。”
活得久的人,必然是心态极好的。
张郃能活到六旬以上,这心气自然不是那些心胸狭隘的能相比。
短短的几句话,就将魏延贬成了没资格的小辈。
张雄一听,这心头瞬间通达。
对啊!
魏延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自家父亲相提并论?
张雄领命来到寨前,喝道:“魏延,我家将军说了,你还不够资格;想跟我家将军对阵,让张飞来!”
魏延不怕有人回怼,就怕没人应答。
见张雄出寨,魏延大笑:“我乃大汉的后将军,张郃是伪魏的左将军,比军职,我跟张郃差不了多少,如何没有资格?”
“要说资格,张郃有什么资格跟张老将军对阵?”
“张老将军辞官卸任前,乃是大汉的车骑将军,位比三公。”
“更何况,张郃一个手下败将,也配让张老将军对阵?”
“连我都怕,看来张郃已经老了,不中用了。”
“回去告诉张郃,既然他要当缩头乌龟,不如改个名字,就叫张乌龟,或者张缩头也行。”
魏延这一顿笑骂,气得张雄是肝火直涌。
“魏延小儿,休得在此猖狂!”
“羞辱家父,此仇不共戴天!”
“来人,整军出战!”
张雄此刻早已忘记了张郃的军令,只想将眼前的魏延斩杀,以泄心头之恨。
魏延见张雄出阵,冷笑一声,引兵就走。
“魏延狗贼,别跑!”
张雄此刻被忿怒迷失了理智,见到魏延要跑,哪里肯罢休!
而在寨中。
得到消息的张郃拍案而起,怒道:“活了这么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如此浅显的诱敌之计都看不明白吗?”
“王基、徐质,你二人速速引兵接应,若遇汉狗伏兵,不可恋战。”
“若张雄不肯听令撤兵,立斩!”
王基和徐质二人面面相觑。
张雄是你儿子,你让我俩立斩?
“军法不容私情,不论是谁都不能坏了军法!”张郃瞪了王基和徐质一眼,喝道:“军情如火,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王基和徐质挨了训,不敢再怠慢,各自回营调兵。
张郃死死的按住剑柄:“没想到老夫的儿子,竟然也会中这等拙劣的诱敌之计。”
“老夫现在理解昔日张文远为什么不愿意让张虎入军为将了。”
“顶着父辈的荣耀,却看不清自己的真正水平。”
不论古今,都流传一个定理。
不怕富二代享乐,就怕富二代想创业。
魏的五子良将,儿子没一个出息的;蜀的五虎上将,子嗣也没个出彩的。
就连诸葛亮的亲儿子诸葛瞻,都成了泛泛之辈。
张郃有些后悔让张雄入军为将了。
这样的才能,安心继承张郃的侯爵,衣食无忧一辈子就足够了。
来军中证明什么才能啊!
这边的张郃心中忧虑,那边的张雄却是意气风发。
“伪汉的后将军魏延,也不过如此!”
“怎么不叫了?刚才你不是叫得很欢吗?”
“继续叫啊!”
张雄看着被堵在了绝路的魏延,挥槊大笑。
魏延面有遗憾:“本想诱杀一虎,没想到只能擒住一犬。张郃这老匹夫,是越老越胆小了。”
“放响箭。”
天工开物有记载:响箭则以寸木空中,锥眼为窍,矢过招风而飞鸣。
在汉代的正式书文如《史记》中,响箭被称为鸣镝。
不过在诸葛乔的军中,更喜欢用响箭这个简单易懂的名称来称呼。
响箭一出。
魏延麾下的军将士气瞬间就有了变化。
一开始是慌乱的绵羊,此刻变成了凶恶的群狼。
而在张雄军背后,埋伏许久的王平和无当飞军早已蓄势待发。
“竟然只有这点魏兵。”
“来的必不是张郃。”
王平同样遗憾。
本想诱杀张郃,不曾想张郃只派了小股兵力。
来的魏兵不多,王平没有全军出击,而是让副将柳隐引了两千无当飞军助魏延。
无当飞军切断了魏兵的归路,直接将张雄军困在中间。
直到此时,张雄这才明白中了魏延的计。
眼见军将慌乱,张雄不敢再去怼魏延,勒转马头大呼:“撤!”
然而。
张雄追的时候容易,想撤的时候可就难了。
本来是针对张郃而设计的伏兵计,如今却只埋伏了一个张雄。
两头猛虎想要猎杀一头雄狮,结果来的是一条柴犬。
张雄左冲右突,始终无法冲出汉兵的包围。
眼见身边的军将越来越少,张雄不由悲呼:“我要死在此地了吗?”
就在张雄绝望之际,王基和徐质引兵杀来。
“大魏平南将军王基在此!”
“大魏平东将军徐质在此!”
两将引兵猛冲,似有破竹之威。
柳隐见状,也不跟王基和徐质硬拼,而是让无当飞军让开了道路,让王基和徐质二将跟张雄汇合。
张雄见到王基和徐质大喜:“两位将军,速速随我生擒魏延!”
王基喝道:“将军有令,不可恋战,若你敢抗命,我二人皆有权斩你以正军法!”
张雄顿时傻了眼:“如此良机,岂能错过?汉狗伏兵已出,正是我等反杀的时候,岂能错过这等立功的机会?”
王基和徐质对视一眼,心中皆有犹豫。
虽然张郃军令在前,但张雄的理由也没错。
汉军伏兵都出来了,这不是送上门的功劳吗?
就在两人犹豫的时候,一裨将忽然指着山峦处惊呼:“汉狗还有伏兵!”
三人顺着指引望去,纷纷脸色大变。
徐质惊呼道:“那是,汉狗的无当飞军!撤,快撤!决不能让无当飞军断了归路!”
人的名,树的影。
无当飞军在汉军中的声望可谓是独树一帜了。
那锋利的弩矢,最善的就是固守阵地。
一旦让无当飞军摆好了阵势,这些魏兵全都得交代在这里。
看着蜂拥而来的魏兵,王平淡淡的下达军令:“三段射击,人马不留。”
诸葛连弩在一年又一年的不断改良中,在这冷兵器的时代堪称弩具巅峰!
魏兵再次尝到了诸葛连弩那恐怖的杀伤力!
尤其是王平的“三段射击,人马不留”,更将前方五十步变成了死亡之地!
连王基的战马都不小心中了弩矢,悲痛长啸。
“我等都要死在此地了吗?”王基见战马受伤,一股恐惧袭入心底。
徐质的战马虽然还在,但前方的弩阵却是不敢冲上去。
武将惊惧,普通的军将就更惊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