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曹泰、乐綝等将,诸葛乔就没当回事。
虎父犬子,又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诸葛乔的强攻不到半日,曹叡就感受到了压力。
原本以为鄄城可以随便守,曹叡这才有心思去试探司马懿等人的忠心。
没想到诸葛乔的攻势远超预计!
“元逊,鄄城还能守几日?”曹叡将守城战报扔给诸葛恪。
这个一向心机沉稳的伪魏皇帝,此刻也流露出了惊慌。
鄄城有近两万人!
钱粮军械足备!
竟然只守了半日就有守不住的趋势了!
甚至于。
诸葛乔到现在都还没派遣登城的勇士,只是用强弓劲弩投石车远距离打击!
这是带了多少箭矢啊!
大汉的军工坊,有能力制造这么多的箭矢吗?
曹叡不明白。
一个集体化大生产下的军工坊,有多强的生产力。
曹叡同样不明白。
流水线下的箭矢和弩矢,制造速度有多快!
自从督掌荆州开始,诸葛乔在军事上的力度就偏向于武器装备的制造。
不论是耗费巨资打造的由战车组成的苍翼军,还是那流水线下的箭矢和弩矢生产线。
亦或者比步人甲稍逊的札甲。
比比皆是。
简而言之。
诸葛乔不想跟伪魏玩兵法阴谋了。
有什么比武器装备碾压更值得信赖的?
恐惧?
只有火力不足的时候才会恐惧。
仅仅两日。
鄄城城头就倾泻了约十万支箭矢弩矢,以及三千发投石。
伪魏将士不论是战将还是小卒,露头就秒。
“汉狗矢石厉害,陛下,得速速遣使求援。”曹泰脸色惨白,右手垂下。
在诸葛乔攻城的第一天,曹泰和乐綝就被放出了牢狱。
然而。
在汉兵如雨矢石下,即便是曹泰和乐綝这样的猛将,依旧得跟小卒一个待遇。
露头就秒!
曹泰露了手,手断了。
曹叡咬着牙关。
近两万人守个鄄城,守了两日就要求援,这让曹叡颜面无光。
然而汉兵攻势太猛,曹叡也不得不屈服于现实。
“传朕旨意,速速召回曹真、曹休、张郃、司马懿四路大军。”
五路伐汉。
这还没打出战绩来,就被迫草草撤兵。
对曹叡而言,这就是耻辱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曹叡一拳砸在案牍上,发泄心头的怨气。
曹叡这次的应对,本身是有问题的。
若非诸葛恪怂恿曹叡试探诸将,诸葛乔是不会如此轻松的强攻鄄城的。
有条不紊的派遣援军,和草草撤兵驰援鄄城,这两者之间是截然不同的。
刘备大军还在!
想撤,可不容易!
刘备早就盯紧了伪魏众军。
曹真众将刚一撤军,刘备就催军沾上,压根不像是防守方,反而更像是进攻方!
“咬得可真紧!”
曹休骂骂咧咧。
得到曹叡紧急诏令后,曹休当夜就在营中虚设旗帜,要瞒住关羽。
却不曾想。
关羽早就在陈县部署了大量的细作暗探,曹休前脚刚走,关羽后脚就引兵跟上,将曹休一路掩杀。
汉兵的紧追不舍,让伪魏众将撤军的速度变得极慢。
十几万大军想撤,不是轻易能撤的。
好不容易撤到匡亭,司马懿曹真曹休就得到了鄄城被诸葛乔攻破的情报。
曹叡弃城而逃,诸葛乔的大军则是趁势抢占了白马津渡口。
前有刘备,后有诸葛乔,曹叡还生死不知。
恐慌的情绪,在匡亭伪魏将士中流传。
“鄄城城池坚固,哪怕没有援军,亦能守住几个月,怎么可能在几天内就被攻破?”
这样的消息,令曹真难以置信。
司马懿、曹休等将,亦是对鄄城失守的情报持怀疑态度。
然而。
探子的回答,却是令众将惊愕难言。
“将军,小人句句属实。”
“那诸葛乔在五日内往鄄城抛射了不知多少的投石,箭矢弩矢更是落满了城头。”
“鄄城的城墙,是被硬生生的砸毁的啊!”
“整个城楼,连尸体都看不见,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箭矢弩矢。”
听了探子的话,众将久久不语。
虽说攻城的时候会用矢石来掩护,但真正登城的还是得靠披甲死士。
谁攻城会拿矢石硬填啊!
即便有这个想法,那也得有足够的矢石来消耗!
倘若探子说的是真的,司马懿等人几乎都能想象到曹叡在鄄城的“绝望”!
鄄城很坚固?
那就砸!
鄄城人多?
那就射!
这种近乎于野蛮而粗暴的破城方式,连古书兵法都不会这般记载。
“诸葛乔,真是令人意外啊。”
“矢石被大量消耗,技止于此了。”
司马懿握紧了拳头。
刚要跟对方拼智力、拼技巧、拼兵法,对方直接挥来了狼牙棒。
“阿父,现在该怎么办?”司马师凑近司马懿,悄然问道。
司马懿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曹真和曹休。
曹真道:“诸葛乔抢占了白马,是不想我等走白马津渡河回冀州。”
“眼下只有一条路能走,杀向河内,走河内渡河!”
曹休问道:“可陛下的生死尚且不知,若我军去了河内,陛下又在兖州,又当如何?”
曹真顿时语噎。
十几万大军去河内,刘备和诸葛乔肯定是拦不住的。
然而曹叡如今生死不明,大军跑去了河内,曹叡在兖州就孤立无援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曹真有些烦躁。
如今的局势,曹真看不明白了。
曹休默然无语。
他只想到了曹叡的安危,其余的并未多想。
司马懿见曹真和曹休都没良策,提议道:“不如暂攻白马。”
“陛下若还在兖州,必然会在白马附近,我等也好派兵搜索。”
“若陛下不在兖州,我等再沿着黄河去河内。”
“有张郃接应,刘备奈何不了我等。”
“只是,诸位要考虑最坏的情况。”
“倘若陛下不慎遇难,又当如何?”
话音刚落。
曹休就厉声呵斥:“司马懿,你这是在咒陛下吗?”
司马师见司马懿被呵斥,气不打一处来:“曹休,家父只是在考虑这种情况,你岂能污蔑家父?”
曹休怒目,死死的盯着司马师:“你这孺子,也敢直呼我大名?司马懿,你就是这样教儿子的吗?”
司马师气得双眼圆瞪,就要反驳时被司马懿拉住:“犬子无礼,还请征南大将军念其年少,莫要与犬子一般见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