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赐你帝剑一柄,若犬子能安国,则永在其位;若犬子不能安国,则以剑斩之,另立新君!”
诸葛亮泣哭接剑:“臣岂敢不尽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愿以死相报陛下知遇大恩!”
刘备又道:“云长、益德、孝直、朕死后,可愿替朕守墓?”
关羽凝声道:“兄长与我,恩同父子,兄长若亡,我必为兄长守墓!”
张飞哭泣捶地:“兄长!”
法正拱手道:“愿为陛下守墓!”
刘备长叹:“朕壮志未酬,奈何死乎?”
片刻后。
刘备双手垂下。
医官连忙查看,悲呼:“陛下,殡天了!”
“陛下!”
“兄长!”
“父皇!”
众人悲呼。
汉纪:章武六年,八月,刘备病逝弘农城,享年六十六。
九月,刘禅扶灵柩入长安,百官嚎哭。
同月,刘禅登基称帝,大将军关羽、车骑将军张飞、侍中法正请辞为刘备守墓。
刘禅遂以诸葛亮为“相父”,执掌大汉军政。
又擢升佐汉将军姜维为佐汉大将军,位同四征,假节入洛阳,执掌洛阳五万大军。
消息传出。
天下皆惊!
尤其是虎牢关的张郃,被这个月的变故唬得一愣一愣的。
“刘备不仅染病,还死了?”
“张飞故意来虎牢关挑衅,是怕我出兵?”
虽然遗憾没有抓住战机,但张郃更欣喜的是刘备病逝、关羽和张飞请辞。
一个月的时间,大汉顶尖战力刘关张直接没了!
“立即将最近几个月的情报,全部整理成册送往邺城,一个情报也不要漏下!”张郃心中欣喜。
刘禅都登基了,刘备的死亡可以确认了!
邺城。
曹叡仔细看完张郃的战报,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刘备死了?真的死了?”
来送战报的,是张郃的儿子张雄。
张雄道:“陛下,家父从刘备染病的时候就派遣了大量的细作刺探。”
“刘备的确是在弘农城托孤,伪汉太子刘禅扶着灵柩去了长安,又在长安登基称帝,将刘备葬在了皇陵内。”
“绝不会有错!”
即便张雄如此说,曹叡依旧不敢相信,又派遣了大量的细作去大汉各州郡探查。
倘若刘备真的死了,那么必然会传檄各州郡。
不到半月。
斥候相继传回来的情报,皆证明了“刘备病逝”。
“刘备老兵革,终于死了!”
“刘禅虽然有些本事,但终究不如刘备有声望。”
“大魏无忧了!”
“将此消息,遍传大魏各州郡!”
曹叡开怀大笑。
这些时日,因为刘备忽然兴兵,让曹叡的政务颇为繁重,都没时间去跟后宫皇后嫔妃造皇子了。
如今刘备死了,曹叡也能松一口气了。
建业。
监国太子孙登在听闻了这个消息后,立即召来顾雍、张温、朱然商议。
在诸葛恪诸葛融逃往合肥后,诸葛瑾就被赋闲在家。
江东这个残破的朝廷,如今完全被顾雍、张温、朱然掌控。
朱然在抄没了诸葛融的工坊后,一跃而成江东第三豪族。
由于朱然执掌军务,又有诸葛融的工坊经济为后盾,在权势上更甚于顾雍和张温。
朱然气势凌人:“刘备病逝,伪汉必定生乱。”
“可跟曹魏联合,伺机出兵抢夺荆州,为死去的将士复仇!”
顾雍蹙眉:“荆州军力强盛,若再败阵,你我还如何在江东立足?”
“江东多有钱粮布帛,可遣人去桂阳、零陵、武陵、以及南中,许以重利,煽动叛乱。”
张温道:“丞相所言甚善,江东折损军力颇重,一时之间难以恢复。”
“不如以钱粮帛布煽动伪汉各州郡的不服势力叛乱即可。”
“同时,我们还可以给山越人许利,借此用山越人的青壮来补充兵员。”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将对策拟好。
至于孙登,只能干坐着。
有心插嘴,却不被理会。
三人商议好后,直接让孙登批复,都不给孙登犹豫的权力。
张温还安慰孙登,让孙登有时间多去给孙权尽孝养名望,朝政的事有公卿大臣来办就行了。
别殿。
刘备病逝的情报,也传到了孙权耳中。
若是以前,孙权必然会兴奋的跳起来,喊一声“大耳贼终于死了!”
然而现在,孙权却没这样的想法。
摆烂久了,就会真的烂。
“陛下,太子虽然监国,但实际上对国事全无决断之权。”
“你若再继续呆在别殿,太子的权力都要被架空了!”
诸葛瑾苦口婆心。
虽然赋闲在家,但诸葛瑾依旧有出入孙权别殿的资格。
见到孙权摆烂,诸葛瑾只感觉这新兴的大吴前途渺茫了。
“子瑜,你知道项羽为什么不肯过乌江吗?”孙权淡淡开口。
诸葛瑾不假思索:“自然是兵败了,无颜见江东父老。”
孙权语气低沉:“子瑜你既然明白,又为何要劝朕呢?”
“朕的兵马一战就消耗殆尽,女婿和爱将不是死就是被俘。”
“你的两个儿子又去了合肥。”
“如今的朕,又还能做什么?”
诸葛瑾凛然道:“陛下只要理政,谁敢擅权?”
孙权摇头:“子瑜,你还是不明白。”
“朕如今不能西进荆州,也不能北进合肥。”
“即便将江东治理成最富庶的国家,也不能争霸天下。”
“既如此,朕为何要给汉魏做嫁衣?”
“他们想争,就先让他们争。”
“等争够了,自然就会再来找朕。”
“反正都是输,何必让朕来劳心费力呢?”
诸葛瑾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孙权,很难相信眼前这个心态如七旬老叟的是孙权是昔日十余岁就执掌了江东有意天下的豪杰。
“陛下!”诸葛瑾欲再劝。
然而。
不论诸葛瑾如何劝,孙权都是不为所动。
“唉!”
诸葛瑾一步三回头,黯然离去。
荆城。
诸葛乔闭门谢客,在院中教五岁的诸葛攀练字。
继承了诸葛乔那神伟容貌的诸葛攀,如今褪去了早先的呆萌,多了几分精明。
“嘎吱”声响起。
关凤自外而入。
“夫君,今日又有人来拜访,你真的不准备招待吗?”关凤颇为不解。
自徐庶离开荆城后,诸葛乔就不见任何士人了。
不仅如此,诸葛乔还让马忠将府邸围了个严严实实。
连求见的士子,都得层层检查后才有机会投递名帖。
“阿狗,你来告诉你阿母,为何我要闭门谢客。”诸葛乔轻摇羽扇。
诸葛攀奶声奶气:“阿母可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阿父如今名震敌国,遭人记恨。”
“倘若贼子派遣刺客伪装士人,阿父一个不慎,就容易受到刺杀。”
关凤愣了愣,随即问道:“你阿父教你这么说的?”
诸葛攀鼓起嘴:“阿母,我三岁就开始读诗文,这两年我也读了百余篇了,不用阿父教,我也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