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仇恨蒙蔽双眼，是永远无法看清眼前的现实的。”
盖聂看着面前的少年，沉声道：“如今，你已经有了自立的能力，在这城中找份工作，过安稳的生活吧。”
“你想丢下我一个人离开？你忘记你之前的承诺了吗？”少年气呼呼地瞪着盖聂。
盖聂不为所动，“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
说完，盖聂大步朝前走。
穿过几条街，盖聂来到了人头攒动的大秦学宫的大街前。
他并没有走过去，而是走进旁边的一个街角，靠在墙边上，静静地看着大秦学宫外人声鼎沸的人们。
这些人，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有识之士。
或儒家，或墨家，或法家，或阴阳家，或数学家……的门人。
他们都来这里，渴求学习到新的知识。
盖聂看着这些人，仿佛看到了稷下学宫当年的盛况。
但是，盖聂觉得，这跟稷下学宫又不相同。
稷下学宫，有很强的门户之见。
往来无白丁，出入皆贵族。
普通人，根本没有机会进入稷下学宫。
但是，这大秦学宫外，站着很多普通百姓，衣衫破烂的孩童。
这些人，都是可以进入大秦学宫学习的。
只是，这大秦学宫还没开放，若是开放，必然将整条街都给堵满。
少年追过来，站在盖聂跟前，冷声嘲讽道：“你想去大秦学宫？”
“不知道里面教不教剑术。”盖聂淡淡道。
“你都是天下第一剑客，还要去学什么？并且，你这么大年纪了，好意思进去吗？”少年讽刺道。
盖聂淡淡道：“嬴壹公子说过，无论男女老幼，皆可入学。下至三岁孩童，上至八十老者，都可以！我年纪并不算大！”
“人要知礼义廉耻！”少年咬着牙道。
盖聂看着他，“你是燕国之后，出生名门，应当自强！你看那韩信，就是韩襄王之后，如今在嬴壹公子门下任职，日后必成大器！你也该找一份出路了。”
少年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那嬴政不过是质子，就连生父是谁都不确定。那嬴壹更是婢女所生，身份卑微！韩信更是韩虮虱之后，卑微如蝼蚁般，怎么能与我相提并论！”
盖聂只是淡淡地看了少年一眼，没再理会。
盖聂朝着大秦学宫那边看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
走出小巷，他们就来到了学前街。
这条街道，相对较为冷静，并没有什么人。
但是，在前方，一人手持长刀，靠在一棵槐花树上，低头假寐。
盖聂见到那人以后，面色微沉，思索片刻后，还是走了上去。
“章邯大人！”盖聂直接喊出了来人的名字。
“你认得我？”章邯诧异地看着盖聂。
他名不见经传，没想到这名天下第一剑客，竟然认得自己。
盖聂沉声道：“章邯大人先是跟随始皇身边，又被派遣到嬴壹公子身边任职，深受嬴壹公子信任，自然知晓。”
章邯微微点头，也没追究，盯着盖聂问：“盖聂先生，此次前来，是为了始皇陛下，还是嬴壹公子？”
“都有吧！”盖聂没有隐瞒，随口回答。
章邯对盖聂道：“我家公子觉得，您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头，有些名不符实，所以想要请你比试一番，你可敢应约？”
“嬴壹公子，要与在下比试？”盖聂蹙眉。
据他所知，嬴壹善战，但是却不知道嬴壹习武，更没听说过嬴壹师从何为武学大师。
少年闻言，立即对盖聂道：“答应他！这是嬴壹自己找死，趁机杀了他！”
盖聂一阵蹙眉，瞪了少年一眼，训斥道：“闭嘴！”
“哼！”少年很不服气。
盖聂思索了一番，还是拒绝道：“我已经许久没有人跟人比试过了，并且，也不想再跟任何人比试。”
章邯闻言叹息一声，一挥手，四周房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士兵，全都手持新式弩箭，对准了盖聂和少年，“那真是遗憾，嬴壹公子说了，若是您不跟他比试，那就是天下第一剑客！如此强大的武力，且不受朝堂控制，就是危险！他不允许任何人影响大秦的统治，拒绝任何不稳定因素！所以，您今天就只能死在这里了。”
少年不屑道：“你以为这些弩箭，就能杀了我们吗？当年数千射手，都没能杀了盖聂，你们觉得你们可以？”
咻！
一枚弩箭立即射在了少年脚下，箭头直接扎在地砖上！
少年看到这一幕，立即吓得躲在了盖聂身后。
盖聂盯着弩箭，一阵蹙眉，“这不是秦弩！”
“如何不是？”章邯淡淡笑道：“只不过，这是嬴壹公子改进后的弩箭！你们躲不开的！”
盖聂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答应了！”
“可以！”章邯道：“就在城主府后街，若是赢了，你自可离去！”
说完，章邯直接离开。
屋顶的弩射手也纷纷消失在房顶。
许久，少年问：“他怎么没说你赢了怎么办？”
“我赢不了。”盖聂摇头。
“为何？”少年问。
盖聂看了少年一眼，淡淡道：“你想。”
说完，盖聂就朝着城主府走去。
少年急忙追上，问：“难道说，那嬴壹的剑术，比你还强？”
盖聂摇头，“不！天下之间，剑术没有人能超过我！”
盖聂很自信。
他作为天下第一剑客，无人能比。
“那你为什么赢不了？”少年追问。
盖聂淡淡道：“因为，他是嬴壹公子！”
少年恍然，“你畏惧强权！盖聂，你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天下第一剑客了！”
第222章 盖聂：你能不能不要羞辱我
城主府后街。
街道两侧，被士兵把守，禁止通行。
许久后。
盖聂来了。
站在巷子中间，静静等待着。
没多久，嬴壹手持一柄陌刀，走了过来。
“盖聂？”嬴壹问。
盖聂立即拱手行礼，“见过嬴壹公子！”
嬴壹在打量着这个中年男人，身穿一身麻布长衫，面色沧桑，一头长发已经有些花白，眉宇之间的皱纹很深，应该心中郁结，忧愁很多。
面容坚毅，目光犀利，嘴唇略薄，给人的感觉很犀利，犹如一柄剑一般。
嬴壹拔出陌刀，将刀鞘丢到一旁，淡淡道：“天下第一剑客，确实不错！我这人呢，没学过剑术，更没学过武术，只明白，杀敌要一击致命！”
“至于为何要与你比试，我想章邯说得很清楚了。若是你输了，从今日起，我身边缺一名护卫，你便跟随我左右！若是你赢了，想要杀我可以随意，若想离开，无人阻拦！”
盖聂微微点头，“明白！”
少年立即激动道：“盖聂！杀了他！杀了他大秦就断后了，整个大秦中，就没有人可以继承大秦，大秦必乱！”
嬴壹淡淡地看了一眼少年，一挥手。
嘭！
一声声响传来。
盖聂都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有一滩热热的，黏糊糊的东西迸溅到了自己脸上。
他身体僵硬，缓缓地扭头看去。
只见，刚才还跟在自己身边的少年，此时脑袋炸裂，红白流了一地，少年的尸体倒在地上，四肢还在微微抽搐着。
盖聂眼角狂跳。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瞬息之间，杀人无形，并且威力惊人！
若是刚才嬴壹想要杀自己，他百分之百逃不过！
嬴壹淡淡道：“我这人，不喜欢聒噪，我想你也是吧！”
盖聂沉默不语。
“你保护了他这么久，多活了这么多年，也够了。”嬴壹淡淡道。
盖聂沉声道：“在他年满十六以后，就跟我再无瓜葛了。”
“你倒是个聪明人！”嬴壹道。
“我只是信守承诺，说到做到而已。”盖聂沉声道，表情不见丝毫变化。
嬴壹将陌刀抬到身前，淡淡道：“这是我新城工匠锻造的刀具，名为陌刀，长一丈一，重二十斤，专为战场锻造，可斩人，可斩马，锋利无比！”
盖聂也缓缓地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此剑，名为渊虹，长98、刃长73，重十二斤，乃始皇陛下令工匠锻造，赐予在下。”
嬴壹微微点头，“那开始吧？”
“好！”盖聂身子微微下沉，手中渊虹寒光闪烁。
嬴壹手中陌刀一挥，直接朝着盖聂冲过去。
“好快的速度！”看到冲来的嬴壹，盖聂眼角狂跳，他从未见过速度如此之快的人。
当即，盖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挥剑阻拦。
当即，两人手中的武器碰撞在一起。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