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刘辩,三兴汉室 第15节

  王谦很清楚地意识到何进与袁绍想要党争的倾向,他不反对党争,但他认为征讨的对象应该是宦官,而不是皇甫嵩这些人。

  实际上,更刻薄的话他还没说出口,假如皇帝能够一直重用皇甫嵩等贤良,就算没了大将军,又有何妨?

  但即便是王谦认为已经比较委婉的话,听到有心人的耳朵里,那就是指着鼻子骂了。

  袁绍最先反应过来,反驳道:“绍岂有私心?只是为了大将军考虑罢了。王长史所言,不无道理,只是又把大将军置于何地?我等受大将军征辟,如何能没有恩义之心呢!”

  袁绍一番言论连王谦的字都不称,就差对何进表示“我只会心疼giegie”了。

  其后又道:“正如王长史所言,清除宦官正是大将军的志向,只是若大将军不掌实权,又如何去清除宦官呢!昔日陈公、窦公贵为太傅、大将军,亦功亏一篑,王长史又希望今日大将军如何清除宦官?”

  王匡素来敬仰袁绍,听罢也随着袁绍言语攻击起王谦来。

  剩下的属官中,声援王谦者寥寥无几,半数作壁上观,半数同王匡一般指责王谦。

  好一会儿,何进才开口叫停:“不过喝了几杯水酒,长史如何就醉了?来人,快扶长史下去休息!”

  “谢大将军!”王谦朝何进拱手拜别,也不多言,他自知自己暗中拒绝了何进结亲的请求,已经恶了何进。

  如今大将军府这局面,已经让他心生去意。

  不如归去。

  在坐的官员看着王谦离去,只有东曹属伍孚起身送他。

  待走得远了些,周边再无他人,王谦才跟伍孚叹息:“你不该来送我。”

  “但我已经来了。”

  “何必如此!”

  伍孚并不后悔:“该有人

    来送王公的。”王谦摇了摇头,道:“我知你素有气节,但听我一言,稍后你回宴席上,悄悄告诉大将军,在你的劝说之下,我决定明日称病辞官回乡。”

  伍孚不愿。

  王谦怒道:“今次一别,明日我便返乡,此后你我此生只怕再无相见之日。你视我为长者,难道连我这个长者的最后一句良言都不愿意听吗?”

  伍孚只好答应。

  “甚好,这便回去吧,我也多年未回家乡了,正是好时节啊!”

  伍孚回去后,只同何进说王谦因病打算辞官,并未如王谦所建议的那样说是他相劝。

  这也足以打消何进对他方才出去送行的不满了。

  伍孚坐定后,正听到何进在说史侯。

  “卢子干曾言,史侯说是五日一参政,实则数月来几乎每日都参与奏书公文的批改,这在宫中不是秘密。陛下也因史侯而日日在玉堂殿,因有卢子干在史侯旁辅佐,从而使宦官不得闭塞圣听。只是史侯尚需至东观听讲,不能时时在玉堂殿,此时便无人制止宦官了。”

  何进说话间毫不掩饰对外甥的自豪。

  在座的当然能听出何进的心思,马上夸赞刘辩的话纷涌而来。

  然就在此时,一個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可叹,史侯竟也受了宦官的蒙蔽而不自知,卢子干虽为史侯之师,却不能让史侯知晓宦官之恶,又如何能不让人不哀之、叹之!”

  何进正要发怒,却见说话的人是袁绍,登时将话留在了嘴中。

  但也收敛了笑容,问道:“本初,昔日我曾对伱言,此事不可入第三人之耳,怎可在此提起?”

  袁绍道:“大将军,非我不守承诺,只是我担心现在史侯尚幼,受宦官荼毒不深,若是任由宦官继续阻塞史侯耳目,到时悔之晚矣!不如由我袁绍做这个小人!大将军,绍未能守信,请大将军治罪于我,绍心甘情愿,绝无一丝怨言!”

  何进不太高兴,但他又觉得袁绍确实是为他好、也为刘辩好,惩罚的话完全说不出口。

  这个时候,王允、孔融等人哪里管袁绍会受到什么惩罚,他们只想知道袁绍口中不可入第三人之耳的究竟是什么事。

  “罢了,我来说吧!”何进长长叹了一口气,“今年二月,史侯曾在西园与我见面,劝我放弃如陈公、窦公那般谋求诛杀宦官,我岂能愿意,最终不欢而散。”

  何进强调说:“非我不愿同诸公说,我事后曾向卢子干打听,史侯行事方正,能明是非,批阅奏书公文时从不问宦官,亦不受宦官影响。当初史侯劝说我时,并未一味替宦官说话,史侯亦知晓宦官子弟在外的残暴之举,曾言决不姑息。后来我私下想着,史侯大约只是不想我冒风险罢了!”

  袁绍道:“史侯年幼,岂知朝政?必是为宦官所引诱!”

  “本初何出此言?”何进问。

  袁绍还要再说,却留意到何进神情中的阴翳,当即改口:“是我关心则乱,只是大将军不可不防啊!”

  王允等人虽觉得何进的话有一定道理,也愿意相信以卢植的品德足以教导好史侯,但是他们同样担心袁绍的话成真。

  以防万一啊!

  

第32章 我还只是个孩子

  翌日一早,刘辩就从毛弘口中得知了何进宴属官之事。

  也听说了大将军府长史王谦半途离席而去的事。

  平心而论,刘辩的这位便宜大舅在不涉及宦官的事情上,对他还是非常不错的。

  不过,毛弘说虽然王谦的事很多人都知晓,但对于大将军宴会的内容,他却没有打听到。

  毛弘准备今日教学结束后再去打听打听。以他目前教导刘辩诗书和议郎的身份,还是有不少人想要同他结交的。

  这天刘辩从玉堂殿回长秋宫,却看到赵忠正在宫门口等着他,让刘辩务必到何皇后那里去用夕食。

  笑眯眯的样子让刘辩觉得分外奇怪。

  跟着赵忠来到何皇后的寝殿,刘辩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坐在何皇后身边的一个看起来比他大个两三岁的女孩。

  入宫这么久,这还是刘辩第一次见到她。

  她虽穿着宫人样式的衣服,但无论是她头上的头饰还是她能坐在何皇后身边这件事,都足以证明她的身份不一般。

  见刘辩一进门就看过来,何皇后笑盈盈地介绍说:“这是婉儿,出身颍川唐氏。”

  唐婉儿拜道:“婉儿拜见殿下。”

  在烛光的映照下,唐婉儿脸颊有些微红。

  “不必多礼。”刘辩顺势坐到自己的座位,心头却想着,这唐婉儿大概就是历史上的唐姬了吧。

  可这也未免有些太早了,自己明明就十二虚岁而已,还只是个孩子呀!

  历史上的少帝在喝毒酒之前曾令唐姬起舞而歌,曰:“卿王者妃,势不复为吏民妻。自爱,从此长辞!”时人并不排斥甚至鼓励寡妇改嫁,然而后来唐姬终身未再嫁。

  唐婉儿的家乡颍川郡与南阳郡虽不属一州,却彼此毗邻,何皇后与唐婉儿聊起家乡的地方风俗习惯,多有相同之处。

  又提起唐婉儿的父亲唐瑁目前担任扬州会稽太守。

  除此之外,别的话倒是没说,唐婉儿目前跟在何皇后身边,倒没发生刘辩原本预想的何皇后亲自给他塞人的场景。

  虽说现在的他啥也不能干。

  刘辩离开后,回到自己的住处,想了想,派人去叫来了郭胜。

  等郭胜到了,他也不废话,直接问道:“颍川唐氏与南阳哪家士族有关系吗?”

  郭胜明白刘辩在问什么,不敢隐瞒,答道:“无甚关系,先帝时有中常侍唐衡,当时有南阳傅氏在颍川为官,唐衡曾有意与南阳傅氏结亲嫁女,然傅氏无礼,为官时应允而离任后便退婚了。”

  刘辩点了点头,意有所指地问:“唐衡与那位是什么关系?不会是唐衡的女儿吧。”

  郭胜连忙摇头:“唐衡的女儿后来定了与颍川荀氏的婚约,当时可是十分有名呢!唐姬是唐衡的侄孙女,唐衡之弟唐珍曾为三公,其子唐瑁,唐瑁之女便是唐姬了。”

  刘辩了然,这就说得通了,唐婉儿祖辈出过中常侍。

  不过

    ……颍川荀氏?刘辩猛然想起两個名字,荀彧、荀攸这对叔侄可不就是出身颍川荀氏嘛!

  他好奇地追问道:“可知是与荀氏何人的婚约?”

  郭胜犹豫,因为他确实知道那人的名字,虽年轻,却是很出名的清流子弟,他本能的有些担心刘辩对这样的人提起兴趣。

  唐瑁通过宦官的关系将女儿送进宫,郭胜他们几个参与其中的中常侍当然也将唐瑁的家族关系给调查地一清二楚。

  “郭公是不知道此人是谁,还是不想让我知道此人?”刘辩问道,他见郭胜不回答,知晓他定然不是一无所知。

  郭胜心头一紧,忙拜道:“殿下恕罪,臣刚刚一时想不起名字了,这才想起来。”

  刘辩将郭胜扶起,说道:“无妨,郭公何必紧张,我不过随口一问而已。”

  郭胜先谢过刘辩,方答道:“那人叫荀彧,我之所以知晓是因为前些年党人何颙曾称赞荀彧有‘王佐之才’,他虽然娶了唐衡之女,但仍视我等宦官为仇寇……”

  郭胜正诉说着清流士人对宦官的不当鄙夷,却不知刘辩正在感慨。

  世间之事,当真妙不可言。

  他原本想着,哪怕借助史子眇这个挡箭牌也不好解释他是如何知晓各地的年轻俊才,如今却是船到桥头自然直。

  荀彧,历史已经证明的货真价实的王佐之才,却也天真地相信曹操会还政于献帝,忧郁而死。

  刘辩问道:“你说那荀彧既然是清流,却娶了宦官之女,那他后来有没有休妻之举?”

  郭胜虽然反感荀彧不亲近宦官,却还是如实答道:“未听闻过。”

  “如此看来,他倒是个名副其实之人。”

  郭胜听到刘辩的这个问题,甚至还变相替荀彧说了几句好话:“殿下不知宦官家人嫁娶之难,荀彧自幼就被定下婚约,时常被人指指点点,若非他少有才名,免不了还要继续受那些愚人非议。”

  刘辩笑道:“看来郭公与我所见略同,都认为这个荀彧还不错!”

  郭胜:你都这么说了,我能咋办?只能表示赞同了……

  又听刘辩吩咐说:“郭公明日派人传我的信件于车骑将军,请我二舅举荐荀彧为……”

  “郭公以为该举荐为何官职呢?得找一个能让我时常见到他的官职。”

  话说到这会,郭胜如何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苦着脸向刘辩建议道:“少府属官黄门侍郎、守宫令皆可,二者皆秩六百石。黄门侍郎连通内外两朝,守宫令掌御纸笔墨及尚书用物。二官皆处内朝之中,殿下五日参政时可以召见,亦可出东宫入内朝而见。”

  “那就黄门侍郎吧!”刘辩做了决定,又问郭胜道,“举荐荀彧为官,士人那边肯定不会阻碍,张公那边可要我亲自去说?”

  郭胜马上道:“如何需要劳烦殿下,臣必为殿下办妥此事!”

  “甚好!”

  刘辩提笔写好信交给郭胜。

  郭胜适时告退,去找张让商量去了。

  刘辩还算满意,搞定了宦官,只要荀彧不搞用拒绝征辟来养望那一套,他入朝为官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第33章 风波又起

  不过刘辩想来,拒绝州郡的征辟也就罢了,但若是拒绝来自中央的征辟,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第二天何苗就送来回信,告诉刘辩他已经派使者去了颍川。

  黄门侍郎不是何苗的属官,所以需要由何苗举荐,都不需替灵帝卖官的十常侍安排,只要十常侍不阻挠,何苗的举荐几乎没有不通过的理由。

  毛弘也同刘辩说,大将军府长史王谦因病向大将军辞官还乡,但外面流传的消息却是何进与王谦不和,但关于何进宴会所图为何,仍没有消息。正常宴会哪会这么保密,连点闲言逸事都没有。

  转眼就过了两日。

  近几日刘辩来何皇后这里,唐婉儿时常会在。

  结果这天何皇后忽然起了个话茬:“我听郭常侍说,你考虑到婉儿初来雒阳,身边没有亲眷,让他帮忙征辟婉儿的姑父来京?”

  刘辩转头看了一圈,没找到郭胜的身影,原来郭胜是这么说服张让他们的?

  见何皇后正等待着他的回答,而何皇后身旁的唐婉儿正悄悄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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