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现代留过学 第602节

  结果,就这?

  让他好生失望!

  “不谈国事,不谈国事……”刑恕笑眯眯的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对了,刘兄……”刑恕说道:“再过几日,在下那位朋友的茶叶,就该运到京城了,到时候还得请刘兄和各位朋友一起去清点清点……”

  说到茶叶,耶律琚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那可是钱啊!

  无论在什么地方,有钱才吃得开。

  若是无钱,那可真是寸步难行!

  于是,他当即迫不及待的说道:“请学士放心,届时我一定到!”

  正好上京城那边也在催他回去述职了。

  他可得抓紧这个机会,把这次交易做妥当了,更要将宫中都打点好了!

  耶律琚很清楚的,此时此刻,天子身边应该有无数小人,都在想方设法的觊觎他的位置。

  就是现在他身边的那些人,也有人红着眼睛,盯着他的位置。

  这可是一个肥差!

  而且还是有史以来最肥厚的差事。

  随随便便,一年下来就是二三十万贯的回扣。

  还有香车美人,醇酒豪宅相赠。

  给个宰相都不换!

  聊完茶叶的事情,耶律琚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事情,他压低声音,问道:“学士,贵国那位章子厚,真的在交趾对士人大开杀戒了?”

  这个事情,耶律琚是很关心的。

  因为实在太震撼了!

  耶律琚很清楚的,若有朝一日,大辽铁骑南下,也会对这南朝的士人以礼相待,甚至曲意优待。

  可在这素来被他视做软弱的南朝,却有一个人,敢向士人挥起屠刀。

  太恐怖了!

  简直不是人!

  刑恕摇头笑道:“刘兄不是说好了,不谈国事的吗?”

  “哦!”耶律琚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刑恕看着,也是叹息一声,在心中感慨:“章七啊章七……你怎如此不智?”

  杀人,是可以的。

  大宋重臣为帅,经略一路的时候,经常都会杀的人头滚滚。

  余婧平侬智高、文彦博平贝州,都是这样。

  没有人指责他们,反而对他们大唱赞歌。

  因为这些人杀的都是叛军、乱民和异族。

  可章惇却把屠刀挥向了士人。

  这就真的是有些触碰雷区了。

  倒不是士人就不能杀,可问题的关键是,从广西那边传回来的消息,章惇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对整个交趾北方诸州的士人,下达了近乎灭绝式的无情屠戮命令。

  屠刀之下,衣冠之家,阖府灭门,斯文扫地,衣冠受辱。

  甚至一些报告里,还提及了大量冤假错案。

  比如某人,根本不是士人,也从未参加过交趾科举。

  但就因为此人得罪过当地豪族,就被指为士人,一刀砍了。

  不止如此,一些土官也趁机清理异己。

  江北各州人头滚滚。

  这些消息一传到汴京,立刻就让整个京城沸腾。

  从太学生到在野的士大夫、朝中大臣。

  人人唾骂、抨击。

  御史台更是闻风而动,立刻开始弹劾。

  也就是宫中太皇太后圣节在即,御史台的乌鸦们不敢给宫里面添堵才消停了下去。

  可御史不弹劾,大臣不说。

  却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汴京义报今日更是直接对章惇指桑骂槐。

  于是,章惇的相位,从万无一失,变成了风雨飘摇。

  刑恕感觉,这一次章惇恐怕要因为这个事情,与宰相之位失之交臂。

  很可能和蒲宗孟一样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拜相了。

  甚至他可能比蒲宗孟还要倒霉!

  至少,蒲宗孟的名声只是坏在贪财、好色上。

  而章惇呢?

  一个屠戮士人,凌辱衣冠的名头,就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宫里面恐怕也会对其有意见了——这么大的事情,不经请示,私自做主。

  一个跋扈的评价,肯定跑不掉。

  这样想着,刑恕就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他想不通。

  章惇看上去很聪明啊,怎会如此不智?

  ……

  “这个章子厚啊……”

  “还是没有一点点改变啊!”

  “依旧是那个当年在仙游潭,吓得苏子瞻再不敢与之并游的章子厚!”

  李清臣感叹一声,无比惋惜:“如今看来,章子厚恐怕是难以回朝,更不要说拜相了!”

  虽说,宫里面有消息,已经不让御史再弹劾了。

  这个事情看似是过去了。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

  平静的朝堂之下,士林物议,已是沸腾。

  杀人可以!

  但杀士人,万万不行。

  何况是这样无差别的大规模屠戮?

  这样的人若当了宰相,天下士大夫都会自危。

  因为,章惇既然今天可以对交趾的士人大开杀戒,明天也可以对大宋的士人下刀子。

  “章子厚既已靠不住,将来新法,恐怕就只能依靠吕吉甫和曾子宣来撑场面了!”

  章惇本是新党最大的希望。

  现在这个希望破灭了。

  这让李清臣真的很无语,很失望。

  “只能写封信,去请教一下介甫相公了。”李清臣呢喃着。

第467章 大宋中兴离不开好汉!

  汴京城内,为了章惇的事情,物议纷纷之时。

  一封来自淮南的奏报,让赵煦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多事之秋啊!”

  他捏着来自淮南东路走马承受公事甘先立的奏疏。

  淮南东路数州出现了大旱!

  虽还不至于赤地千里,却也是河水流量大减,大量庄稼开始枯死,今年淮南歉收已成定局。

  这可不妙啊!

  去年,河北水旱交替,就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

  今年旱灾再来,国库恐怕又得掏钱赈灾了。

  搞不好,还不得不招刺流民为厢军。

  更麻烦的是,受灾的地区,刚好卡在大运河这条汴京生命线的大动脉上。

  运河流量减少,直接影响漕运的粮食数量。

  想到这里,赵煦的眉头就皱的更紧了。

  汴京城每年有八百万石漕粮的缺口。

  其中,东南的漕粮至少占了八成。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汴京,全赖东南供养。

  两淮地区不仅仅是漕粮最大的集散地,也是漕粮的主要供给地。

  “这样下去可不行……”赵煦说着,就走到了内寝,让冯景带人揭开了那副挂在内寝的墙壁上的,由沈括绘制的大宋天下州郡寰宇图上盖着的红布。

  他站在这副木制的地图前,凝视着上面的州郡。

  “冯景……”赵煦招招手。

  冯景立刻来到他面前:“大家有何吩咐?”

  “我问问你啊……”赵煦看着他:“你说这狡兔尚且三窟,缘何国朝命脉,却全系于这条大运河上?”

  冯景那里懂这些?即使是懂,他也不敢说,只能弱弱的道:“大家,臣不懂水利之事,您应该问宋都知。”

  赵煦点点头:“也是哈。”

  “传宋用臣来见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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