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谁让他做谋士的? 第275节

  为什么呢?

  典韦不是一直都想要和我结交,时常到我家中来送礼,我好不容易要接受了,忽然他又撤了,不来了?!

  这不合理。

  “叔叔,”荀攸面色如常,拱手道:“或许是真的有公务呢。”

  “典校尉虽然没有学识,亦不是士人出身,不算知书达理,可是军务方面他从来没有懈怠过。”

  不,他经常懈怠。

  荀彧在心里马上就反驳了一句。

  他跟着的人,可是张韩,光是张韩被弹劾的奏章,就已经堆积如山了,各地的官吏、军中的将军,对他的不满已经积压了很久,可恨的是,赞美张韩的文章和请功奏章,也是堆积如山。

  这样一来,哪怕是送到丞相府,丞相也只会夸赞他,而且还笑得合不拢嘴。

  典韦跟着他,怎么可能会学好,他可是黑袍骑的统领,张韩只是个参军而已,真的要算起来,第一个拿下的应该是典韦。

  “叔叔,”荀攸见他不说话,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小侄记得,典韦似乎多次来提亲,乃是向着荀姣之心,这位妹妹乃是旁亲,以典校尉的身份,还是可以登对的。”

  “这倒是,”荀彧叹了口气,“我之前不同意,乃是看看他的诚意,二来是看张伯常的态度,若是两家和亲,以伯常的名望和身份,当然是要帮典校尉大操大办,到时候整个豫州,都知道我荀氏和伯常或有姻亲之故。”

  “那怎么可能,”荀攸当即笑而摆手,完全不在意,“典韦又不是伯常的儿子,怎么会扯到姻亲上,他们两人就算是亲如兄弟,典校尉也是兄长,伯常……”

  说到这,荀彧目光颇为平淡的看向他,一言不发,这是根本不需要过多解释,因为荀攸自己说到这的时候,可能都已经站不住脚了。

  哪里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典韦和张韩实际上在众人的眼中就是一家人,张韩所有的什么时候亏待过典韦,而在宿卫上,典韦也是形影不离。

  “他们一个曾经是大理寺寺正,一个是囤骑校尉,我问问你,他们两人什么时候在任上过?”

  几乎没有。

  张韩去大理寺,也是点卯,然后就不见踪影了,晚上总能传出他在乐坊雅舍游玩的消息。

  整个许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唉,我本来是要答应了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荀彧回想起来,愣是没明白最近哪里得罪了典韦,导致他不来,“这次来,就是和他商量此事,让他今早在今年将婚事办了,到了来年,好安心作战,毕竟有所牵挂,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偏偏,典韦不来了……”

  “侄女那边,我都已经说过了,”荀彧摸着胡须,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又深吸一口气,看向荀攸道:“嘶,是不是,典韦不打算娶了,又或者觉得与我们荀氏交往繁文缛节较多,故此退而不来?”

  “呃……”

  荀攸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叔叔为一件事如此纠结了,而且万万没想到是,居然是这么一件事,族人的婚事,他向来是不掺和得,只是这件事经手了而已。

  这人太过负责人了也不一定是好事,叔叔就是心中禀承了有始有终的责任感,方才如此在意。

  “公达,要不,你去问问伯常,典韦到底是何意?此前所说的话,是否还当真?他送来的那些美酒,我可都是当做了交好之礼,已告知侄女了,若是他反悔……”

  “行,”荀攸当然不敢拒绝,连忙答应下来,然后面露难色的道:“但是,叔叔也不必太过挂念,你还有如此多的公务要处理,这只是寻常小事而已,不如顺其自然,再者说了,不是还有丞相在吗。”

  “叔叔大可以去问问丞相。”

  “嗯……”

  “也是,”荀彧思索了片刻,觉得也有道理,又看向这一屋子的美味佳肴,叹道:“此宴席,耗资不菲,你我两人当然吃食不完,不如送去给丞相,也好聊表心意,曹氏的内戒令一直在施行,上行下效,我们也不可犯了戒规。”

  “瑾诺。”

  荀攸拱手而下,不一会儿吩咐家仆来把这些酒菜都装了盒,一连十几人的长龙队伍,送去丞相府,而且荀彧还吩咐务必跑着去,准备的鹿肉十分鲜美,美酒也刚刚烫好,免得在半路上凉了。

  ……

  丞相府。

  曹操本来正在和郭嘉吃饭,听说了张韩去南临山的消息,觉得府中好像冷清了不少,少了个人跳脱的人在府中搞事,反而还有点不习惯了。

  这段时日,曹氏宗亲被张韩气得不轻,主要缘由就是他胡作非为,但是却什么惩罚都没有,父亲还亲自放话,让曹氏之人都不可再说张韩的坏话,谁说谁就要挨骂。

  族中之长,又是曹操父亲,曾经的大汉三公,位高权重,地位斐然,他的话没有人敢不听,包括曹操在内,也必须要遵从,于是现在去调戏张韩的心思都没了,就想他回来商议大事。

  两人吃着荀彧送来的鹿肉和美酒,把此前庖厨送来的餐食都放到了一边。

  “真香。”曹操乐呵呵的吃着,吞下去之后又抬头看向戏志才、郭嘉二人,笑得满面红光,“文若果然还是心念着我,特意在冬日为我准备了如此鲜美的鹿肉,庖厨的手艺也不错,竟闻不到太多臭味。”

  “配此美酒,乃是今年冬日,第一大快事。”

  “有了它,我连伯常整日让我气血淤堵都已经忘了。”

  “哈哈……”

  郭嘉、戏志才两人附和的笑了起来,但是笑容比较干,心里也是酸溜溜的,郭嘉道:“这么多年,文若请我们吃的饭都是屈指可数,都是我们主动去他家蹭饭。”

  “主公在文若的心里,还是举足轻重啊。”

  “是啊……”戏志才也感慨,“平日里,他都是忙于公务,为了尚书台得以运转,为了上下通达政令,盘算我大汉的钱粮,实在是劳苦功高,到了冬日竟然还惦记着主公,在下看来,也是感动不已。”

  “是,”曹操满意的点了点头,但还是保持了一种气度,“如此美味佳肴,美酒当前,怎能不去叫一声文若呢,不如遣昂儿去请他来丞相府,我们一同入席?”

  “如此甚好。”

  两人都是安然而笑,脸色十分和善,也想起了好久没有和荀彧把酒言欢了,甚是想念。

  当然,荀彧从小到大都不饮酒,都是他们两个把酒,荀彧只负责言欢。

  不多时,曹昂小跑着从丞相府正堂出来,下了阶梯一路往门外去,甚至没有乘坐马车,冒着小雪,肩背上都被点缀得微有银白,如同梅花印在身上一般。

  到门前请了荀彧前去。

  此刻已经是到夜间了。

  荀彧刚进来,把门关上,阻隔了门外风雪寒意,对三人拱手鞠躬,恭敬备至,曹操立即就眉开眼笑,道:“文若,我们正聊起你,今日为何想到送鹿肉来与我们?”

  “唔……乃是因为本身要宴请典校尉,但是他拒绝了,此美食不可浪费,于是送来给主公。”

  曹操:“……”

  “……”

  “……”

  郭嘉夹菜的手,就愣在半空中,整个人有些僵硬,仿佛关节都被人扣住了一般,眼神都是直愣愣的毫无感情,过了许久才弱弱的道:“意思就是,这是剩菜剩酒?”

  “你请典韦的?”

  “典韦今日不是和伯常去南临山了吗?临走前还和我说,一去就是三日,本来典韦还打算去宴席的,被伯常劝阻了。”

  “伯常劝阻的?!”荀彧的眼睛一瞪,一时间深深吸了口气。

  “这是请别人的?!”曹操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吹胡子瞪眼的立起身来,腰板都挺直了。

  我刚才还感动!!我感动个屁!!

  “又是张伯常惹的事!!”曹操嘴角抽搐的深深看了荀彧几眼,他知道文若乃是君子之风,不善撒谎,向来是有一说一,所以这份尴尬,都怪张韩把典韦劝走了,否则岂会如此?!

  “张伯常!!”

  “都怪伯常!!”

  “好端端的,人家要去宴席,他劝走干什么!?”戏志才怪叫了起来,“他难道还担心去了南临山遭到伏击吗?这么多年来,哪一次伏击他成功了?!”

  “混账!!等他回来,我定要问问清楚,他劝个什么劲!”戏志才和郭嘉气得嗷嗷叫,但是曹操有气度,只是尴尬于方才自己的夸赞和感动,气着气着,居然就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于是过去了两三日,这段时日张韩算是移居在南临山,家中妻妾也都乘坐马车过来,其余麾下文武,也是将家中的家眷都待到了南临山,一行几百人,赏雪同食,男子白日则是商议天南地北的奇闻轶事,有时候也交谈政事,以及各地的人物风评。

  晚上不干涉夜生活。

  持续了几日之后,朝堂调拨给工造营的钱慢慢的送达了南临山,搭建的营房比起去年大了一倍,张韩得以广招工匠,因为在许都附近有了不少新奇的龙骨水车和各类生活用具,譬如双曲辕犁之类流出,匠人们为了学得新的手艺,都愿意来跟随张韩学习。

  是以这段时日反而热闹了许多,朝廷送来的不光是钱财、金银、五铢钱,还有许多青铜、铁以及精锻的材料,上好的木材。

  又三日后,工造坊落成,张韩与贾诩商议,准备将这些匠人分成官吏,发放俸禄,如此提高他们的身份地位,得到了五百名工匠追随。

  其中有一人,姓蒲。

  张韩听到这个信,登时就来了兴趣。

  “叫做什么?蒲玉,字伯沿。”

  贾诩再次说道,“此人世家均是匠人,手艺是传了百年之久了,但在看到君侯的设计图之后,惊为天人,想要加入到工匠营来,从龙骨水车,到竹水道,他们均十分善于制作。”

  “除此之外,还善打造刀剑——他们家族本身是铁匠出身。”

  “好,好,”张韩登时大笑起来,“看来我的运气的确很不错,这个蒲氏,所有的族人,我都要了,让他们今日就到营中来登记造册,我要给他们俸禄,官位,哪怕是我自己养,我也要收下这批人。”

  “那就太好了,”贾诩闻言松了口气,“老朽这就去叫他们来面见君侯,这些人若是能收容下来,接下来的工造营,可以在冬日之内,打造出大量的军备,如此我们也是大功一件。”

第278章 咋?你要奉孝义以令诸儒?

  “君侯。”

  院子里,三五成群的匠人分拨站着,将他们的派系分得一目了然,居中人数较多的,则是蒲氏之人。

  贾诩到来之后,伸手引见,同时还小声的说道:“蒲玉来自于益州,但已离家多年,在弘农、雒阳都呆过一段时日,他们是当时跟随弘农的难民,一同迁到许都来落户的。”

  “家族里的亲友,有的现在还是屯民,有些已经劳累病故,但大部分因此得到粮食过冬,定居在许都之外的山野。”

  “但是未成村落,若是定村落的话,还需要朝廷设立,上下传令,方可命名、登籍造册、划分地域,让他们自成一村亭,可以世代繁衍,在许都天子脚下,如此便是真正的重恩,世代重恩。”

  “好,明白了。”

  张韩点了点头,这蒲氏如果追溯的话,本身是益州人,如果不是当初跟随那十几万难民自弘农迁移到颍川,应该是想尽办法逃回益州去。

  最后在益州的深山里面落脚落户,估计这辈子也不会再有什么缘分见面了。

  好在现在历史的车轮早已经经过了几次巨变,不再是原本的模样。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可以令其一个家族安置下来,便是足以令几代人铭记的恩情,当然,张韩也不会立马就上去开出这种条件,还是要见一见才行,至少要考校一番才行。

  “蒲伯沿是吧,来时我已经听说过了,诸位得以入工造营,都已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匠人,而我这位世叔,首推的便是你蒲氏,你们没有私下给他送钱吧?”

  “这说的是什么话,啧,君侯你,你可不要胡乱揣测,我贾文和岂是这种人,老朽是看他们当真有世家族谱,拿出来的几件用具工造十分精良细致,而且当场所见其技艺,方才这般推荐。”

  “若是按照君侯所求为准绳,他们均能达到此要求,乃是大匠也。”

  寻常的匠人,根本不可能达成曲辕犁的工准要求,他们自来学习的技艺都较为粗糙,近几年军中所用的百炼锻铁的打造艺法,更是对匠人的思想、膂力都有极大的要求。

  若是寻常的工匠,光是学习转变思维,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只有大匠人,才能做到触类旁通,马上明白所学的意思,并且反复锻造练习,逐渐熟悉新的锻造之法。

  “哦,你有点急啊,我就是随口一问……”张韩挠了挠头,面色有些小尴尬,主要是他的确也没有太多怀疑贾诩的意思,只是习惯性一问。

  再说,就算是给了什么礼物,也可以说成是礼仪,礼尚往来,向来如此,这些词汇创造出来,不就是为了这时候用的吗。

  “呃,君侯,”蒲玉此刻笑着,“并非是我等给先生送了好处,先生其实并没有要,也不曾暗示过,只是见我们一路辛苦,故此帮忙引荐。”

  “先生实是惜才,而并非是要有所私情。”

  “好。”

  张韩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既然蒲玉自己都这么说了,自然不必深究。

  “这些年龙骨水车和曲辕犁的推行,让农耕之事增产了许多,再加劁猪匠的出现,肉食也增产增收了许多,接下来,当是军备。”

  “我需要打造全副马具、百炼精铁,以此打造各类兵器。”

  “这些兵器,只要打造出来,可削铁如泥,吹毛立断。”

  “君侯竟有此技艺?”在场的匠人在听见此话的一瞬间,无不是满脸惊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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