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谁让他做谋士的? 第203节

  两人闲聊时,陈矫也问起了此次去往广陵的援军之中,是否有名将在列。

  “你若是问这个,倒是有几位,”张韩微虚着眼想了想,点头道:“张辽算是其一,他打江东颇有心得,特别是以骑破阵,冲杀江东步卒,截断兵马战船分离之时的一类战役,极其擅长。”

  “另,从汝南调去的三千兵马里,有一人名为许定,勇猛不如其弟,但如今威望倒是差不离,领兵作战战绩斐然,哦,许都尉的弟弟许仲康,如今在丞相府为统领、操训宿卫。”

  “哦,那定是武力一流的悍将,”陈矫听闻自然也是肃然起敬,能在丞相府掌控整个衙署内外卫士的人,岂能是泛泛之辈?

  “他一般吧,和我对半开……我也经常单败他,”张韩很是自然的说道。

  “除却他们,再便是徐州的兵马,于禁、车胄均有大军驰援,匡琦城不必担心,”张韩自信的笑着,“我早年去皖城的时候,曾经看过那一条防线。”

  “后来,我又听说了一些事情……”张韩说到这忽然停下,偷偷观察了陈矫的面色,他果然有些错愕,继而微微有不自然的苦笑。

  张韩笑道:“季弼,你乃是实在人,应当也知晓一些秘辛,我接下来的话,你只需回答是也不是就可。”

  “元龙之叔父,陈瑀,便是死于孙策之手,是吧?”

  陈矫一怔,旋即点了点头。

  张韩又说道:“当年扬州之事,太过急切,袁术在僭位篡汉之后,时局变化可谓非常迅速,可说日新月异,陈瑀欲联严白虎,趁着孙策领兵离开本部,而夺取其地,被去而复返的孙伯符击破。”

  “由此,陈氏和孙氏有仇,荆州和孙氏,亦是有世仇。”

  “原来如此,”陈矫忽然间抬头,脸有通明之悟色,感慨道:“怪不得,怪不得君侯会刻意将太守一直放在广陵,以拒孙氏,也可了却其一桩心愿。”

  “荆州、扬州、江东可相互钳制,若是再自广陵可威胁江东孙策,他将会在江东之地举步维艰。”

  “不错,”张韩目光郑重了起来,“他写给我那封书信,的确是向我倒苦水,让我遵当初诺言,将他功绩上表,请天子赐封。”

  “这没问题,但我依旧不想将他调任回许都来。”

  “若是回来,意味着换防之后,防备江东或许有风险,而且陈元龙也少却了这扬名立万的机会,一旦遏制住孙氏的扩张发展,这份功绩会在之后显露出来。”

  最重要的是,我现在才刚刚开始躺着收取战功,你回来了我每年缺少的那些武力体魄上的天赐成长谁给我补上?

  “我明白了,待回去之后,我会向太守说明君侯之意,另外有件事,在下打算请君侯帮忙查探。”陈矫拱手鞠躬,向张韩保证,此刻心中其实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他了解陈登的性格,太守野心不大,但对功绩、扬名自然不拒,其才能可传于天地间,有耀祖光宗之能,自然无比乐意。

  如果以重任委托,他也接受此情,苦劳是不会说的,他只是因为某些事,以为张韩把他忘记了,所以心有怨气。

  “你说,”张韩抬了抬手,并不为难,“说破无毒。”

  “嗯……”陈矫思索了片刻,心中措好辞之后,为难的苦笑道:“我家太守在广陵时,听闻许都之中士人对他的品评不好。”

  “有不少言论,说他骄傲自大、居功自傲……”

  “不是我说的,”张韩连忙摆手,面色不自然,说完就看向了别处,不打算和陈矫对视。

  “呃……”陈矫愣了愣,“君侯为何激动?”

  “我激动了吗?没有啊……”张韩摸了摸鼻子,“嗯,这件事我会去询问清楚的。”

  “那就仰赖君侯了。”

  “无妨,只是一些名誉上遭人非议的小事,元龙一向大度,不会放在心上吧?”

  “不然,”陈矫凝重的摇了摇头,“到得今年,太守的身子不太对劲,常食不下饭、喝不下酒,每每心情暴躁,而听见这些许都传来的风评,则会坐立难安,甚至呕吐腹泻,宛如染寒症犯病一般。”

  张韩听见这话,本来悠闲无趣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奇异之色,双眸瞪大,颇为狐疑的看向他:“这症状持续多久了?”

  “有一段时日了,便是在这一年内,出现的端倪。”

  “现在是五月……”张韩低头沉吟,今年的话那就是二三个月,好像还能治。

  “让他回许都。”

  “不,君侯你刚才不是说……在广陵还有天大的功绩……”

  “要命啊,”张韩摇了摇头,“这是身体内已经有了剧毒成疾,肯定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久积成病,才会腹泻呕吐,反复不安。”

  “你回去问他爱命还是爱黄金,爱康健还是爱功名,今日见了丞相之后,季弼立刻就回广陵去,持我信令,沿途走驿馆马道,沿途驿馆暂歇喂马,尽快出行。”

  “我赠你一匹宝马,你可骑上狂奔而去。”

  “现在无事,倒是也不必……”陈矫说到了这,接下来的话却是说不出口了。

  他忽然觉得张韩这个人,与他相处的确很有滋味,他本来很是好客的,还打算多留自己在许都游玩几日。

  但是听见陈登身体有恙,却又催着他马上回去,让陈登回许都来。

  这顷刻之间变幻的态度和决议,其实便是两人之间的交情了。

  “怪不得,太守总是提及君侯,实乃是……他当世已少有服气之人,恐怕最服君侯、丞相了。”

  “你瞧,”张韩眉头一挑,登时就来了兴致,“当世少有服气之人,这话是何意?便是他本来就不服其他贤才,这还不是傲气?”

  “是是是,君侯说的是。”

  陈矫其实也觉得许都传来的这些风评,并不是全然诬造,和陈登平日对待那些来拜访的贤才也有关系。

  “这太守,一开始,广接贤士,得不少贤才上门来拜访,接待各友人的时候也都是和颜悦色,甚至喜和合心的高士聊到深夜,不过,后来越发烦于此事,说不如自己在家看书,便不再热衷于见客。”

  “再到后来,太守因上门来拜见的人太多,且均是有求于他,或是打算结交来得到一些品评名望,他越发憎恶此等事。”

  “于是方才有了傲气,在下想来,和性情大变有些关联,当然也可能是广陵当真没有豪士贤才,已让太守失望透顶。”

  张韩听完沉默了片刻,深深地叹了口气:“都是我的错。”

  “嗯?!”

  啥意思?

  陈矫在一旁听得一愣,这和您有什么关系呢?

  太守性情大变和您难道还有什么密不可分的关联吗?

  张韩双手一拍双腿,道:“这不就是,东施效颦吗?”

  “您意思是,太守学的您?”

  张韩“嗯”了一声,想效仿围炉,找几个心仪的、聊得来的朋友,陈登可能是在许都围炉久了,以为出去再找,也能找到这么一帮高士。

  可实际上,哪里有这么多放荡不羁的有识狂士,所以陈登结交了不少人后,发现大多是为了接近他,来获取一些利益的人,心自然也就烦躁起来。

  在广陵找了这么久,不也就得到了一个陈矫这样的贤才吗?

  “去吧,击退孙策之后,把元龙调任回来,我会进言让文远暂且守广陵。”

  “唯,”陈矫拱手而下,再无疑问。

  ……

  朝堂之上。

  陈矫禀报了匡琦城大战之后,天子勃然大怒,立刻下诏责备孙策,撤去其承袭的爵位,撤去将军之官职。

  而后下令汝南许定、徐州于禁、车胄,以及五官中郎将领兵,共计三万前去驻守驰援。

  但实际上,这也只是走个过场,这些兵马早在数日前就已经出发了。

  当然,刘协不知道这回事,他这里的流程是,他下令,曹操去调发命令,尽快派出,而后显得君臣和谐。

  曹操对刘协言听计从,同时刘协会在上朝前先行得到一份尚书台的奏章,告知他何处有可以调动的屯军。

  也就是说在刘协的认知里,能知晓的军营,就这几个,除却这里之外就是鲁阳屯兵、河内屯兵以及东郡的夏侯惇,这些都不好调动。

  散朝之后,陈矫立刻再去拜见曹操,准备辞行,在门口还是有点疑惑,问张韩道:“君侯怎么劝说丞相调任太守回来呢?”

  “哼,”张韩傲气的微微抬首,“在外等着便是,我自是有三寸不烂之舌,让主公对我言听计从,此乃我张伯常的本领。”

  “曹营谋臣之中,唯我最是能言善辩,最有识人之明。”

  陈矫深吸一口气,目光满是敬重,不愧是君侯,竟有如此自信气度。

第209章 陈元龙肯定会感恩的

  丞相是何人,陈矫在之前也已经见识过了,初见的时候,其身上气度便是沉稳威严,聊久了之后自然而然的就会亲和起来。

  但,在亲和之中,又有一种莫名的洞察敏锐,让人不敢随意交谈,要么真诚以待的谈天说地,要么便是深思熟虑,谨言慎行。

  而君侯在进去之前,竟然敢这般有自信的豪言壮语,这是才能出众,深得倚重方才说得出口的话。

  “君侯请去,在下可在外等候一番,等待调令。”

  “等我好消息,”张韩搭了搭他的手臂,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郑重其事的叹了口气,大步走进了正堂。

  不多时,宿卫就合上了大门。

  陈矫在外仍然还在感慨,这关上门了,自然是要有一番秘论,想必君侯也是正在大书文章,口若悬河。

  真想看一看这场景。

  ……

  正堂之内。

  “岳父,岳父嘿嘿……”张韩把笑容堆得像一朵花一样,走着走着就到了曹操的身后,躬身下去给他捏肩捶腿。

  曹操眼皮换换地抬了一下,慵懒的挪了挪身子,懒声道:“唉……呀,这不是我的乘龙快婿,伯常吗?”

  “嘿嘿,昨日我说的那件事,岳父考虑得如何了?”

  “调任陈元龙?”曹操说完立刻就摇头了,“他有功绩,继续任广陵太守,以此再拒江东才是好事。”

  “元龙在任期间,曾多次向我送来请愿,要驻军在广陵,进囤右曲阳,当初刘备在右曲阳期间,曾打下了极好的基础。”

  “当地百姓对天子之军,颇为信任,如今又得元龙治理,更是养民清静,形势极好。我决定同意他的上呈奏表,对江东封锁、屯兵威胁,且收容江东境内被孙氏打压的那些士族。”

  “这些,此前董昭前去以使者身份送达诏书时,已经算告知了江东诸多士族,很快就会得到回应。”

  “你现在把陈元龙调任回来,他能在朝中任何职暂且不说,广陵可让谁去驻守?孙氏的兵马虽说不如袁绍、不如刘表,但是却也不能小觑。”

  “张辽,文远!”张韩干脆利落的说道:“文远善战,且善治军,在广陵只需治军严格,固守便可,同时以外交联合让江东内生乱事,以阻挠其发展,防止孙氏壮大。”

  “是以,文远最是合适,而元龙却不能长久得生,他本不是久经沙场的将领,且现在身体有恙,恐数年之内就会恶化,不如到许都来养好身子,日后再任他职。”

  “再者,孙策之所以大败,乃是不知彼,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孙策只知自己强盛,但却不知陈登也善兵,所以派遣了麾下部将去战。”

  “若是日后对峙久了,则自然明白其用兵之道,此时就要看沙场经历来定,老将一定比年轻将领更加稳固,”张韩捏着肩,笑道:“况且,元龙若是真的抱病而退,无法再交战,日后可也是一大损伤。”

  “此次,他在匡琦城大败孙策,那可是孙策呀?江东小霸王之名,已逐渐传扬开来,可日后别人再提及匡琦城之战,谁不会说一句陈登大名,两相比较之下,人们更会觉得陈登厉害,而陈登若是在丞相府给岳父大人当差,那简直……”

  张韩说到这啧啧不断,仿佛在畅想一般,“我不敢想。”

  “真的,我不知道岳父您怎么想,若是我的话,想想都觉得开怀,如此贤才尽归于我,这简直是……”

  “诶,岳父记不记得之前写过一句经典的诗歌,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呐……”

  “嗯?你都知道这句了?”说到这的时候曹操诧异的转过了头来,这首诗歌其实没写完,这一句则是自己在某个夜晚,偶然所得,却也是心中所想。

  那一夜,夫人吞吞吐吐之后,曹操无心睡眠,反而变得十分清醒,夜起而读书时,福灵心至。

  抒发吞吐天地之心志。

  没想到,传到张韩耳朵里了,本来也就只有玉儿和子脩知道而已。

  应当是子脩将此句又告知了伯常,“哼哼,那你调任陈登回来,对伱是否也有好处?想要他在朝堂上任什么官职?”

  “我没有私心啊,”张韩眼睛一瞪,“他陈元龙本身的政绩、才能均已可入朝委以重任,可身居要职,如此人才若是不放在身边重用,那岂不是浪费了?”

  “嗯,这倒是也算个理由,”曹操抬眼看他,似笑非笑,好似已经洞察了张韩心中的想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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