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大明的五星天皇 第362节

阿兰泰带着面如死灰的赵良栋,来到了郑诛和面前。

一见面,双方都惊讶于对方的年龄。

郑诛和今年不到三十,赵良栋已经七十五了,真实的年轻人暴打老爷爷案例。

“郑王。”阿兰泰膝盖一软,拽着赵良栋扑倒下跪。

软骨头。

大家看阿兰泰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

“你想怎么处置我?”赵良栋突然硬气的询问。

“本来想把你流放一万四千里,送到东土去和野人与长毛大獒住一起。但是看你这般精神矍铄,我感觉你还是有点用的,就流放一万五千里吧。”郑诛和开玩笑的拿出自己腰间放着的地图。

而对于阿兰泰、赵良栋来说,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怎么还变长了?

虽然只多了一千里。

一万五千里和一万四千里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距离家乡千万里之外的遥远异国他乡吗?

郑诛和没再搭理赵良栋,而是先讨论阿兰泰的去留。

“对于富察·阿兰泰来说,去一万里之外的大吕宋之南,在那些有华人聚集的群岛上为华夏拓土开疆,岂不是大功一件?也是赎罪之证。南洋土地丰饶,一年三熟,无主之地俯仰皆是,占据一无人岛屿自成一家未尝不可。到百年之后,你的子孙、后辈,于岛上竖起你的铜像,云‘此吾祖富兰泰之像’,位列国庙,世袭香火,如何?”

虽然和阿兰泰是商量的语气,但郑诛和显然只提供了一个单选题。

阿兰泰也是一时脑热,等现在热血凉了之后,心里全是惊恐。尹德投奔郑诛和的时候,他还没发迹呢。而他阿兰泰在满清这边沾染已深,各种事务关系紧密,郑诛和真的会让他留在二国都司中央,接触各种机密吗?

如此说来,去南洋可能是唯一能让大家各自心安的选择。阿兰泰长于儒家治理,在大吕宋宣抚司之外再开辟一个行政区,也是郑诛和喜闻乐见的事。

“那臣...富兰泰就去南洋吧。儿子...”富兰泰看向了自己那俩傻儿子,富宁安和穷宁安。

“都带去,我不是那种逼你们留子女在京的无能之辈。这些兵你和赵良栋依然可以带走。”郑诛和看似大度的没有索要人质。

但这只是因为,他还有更高明的束缚之法。

船只、粮食、药材,各种补给,只要富兰泰上了岛,就甭想翻出什么浪花来。

再回头看赵良栋,郑诛和突然感慨的说:“对于赵将军来说,你的事迹可太深刻了。我还没加冠的时候,就听说过河西四将的美名。如今王进宝等人已死,独留赵将军一肩分扛国事。真是不容易啊。”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讽刺。

赵良栋不是二臣,他参军的时候,明朝已经跑到南方内讧了。

可正因如此,才更显得讽刺。

赵良栋花白的胡须直愣着,一言不发。

郑诛和软中带硬的叮着他:

“自日本向南一万五千里,有一座与我中土不相上下的巨陆,陆上只有些奇珍异宠,和不开化的野人。其地地域辽阔,覆盖万里。多壮丽山河,金银铜铁无所不有,木石煤炭无所不包。我将其命名为南洲。”

赵良栋继续一言不发。

不过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能活着了。原来是缺人口流放边境。

这姓郑的就爱这一招,把抓到的人统统流放到越来越远的边境去。

“赵良栋!”郑诛和突然怒喝。

“罪臣在。”老头很无所

谓的说。

郑诛和道:

“为赎你愧对祖宗国家、愧对先帝之罪,我命你戴罪立功,携边民南下一万五千里开拓南洲。你今年七十五岁,我算算时日,你应当还有五年好活。等你八十岁从南洲归来,我再把你的牌位放在国庙中供人观瞻。其中罪责功过与荣辱,留待后人评说。”

第六百三十一章 雍正在澳大利亚

“罪臣何敢由后人评说?但求一死,不累及门户啊。”

赵良栋一声悲叹,拿出了自己遗书,然后恳求郑诛和杀了他。只要他死,他在盛京的妻子儿女就能活下去。

不过郑诛和的道德底线一向灵活。

赵良栋说不累及门户,说明他怕的就是儿女出事。

郑诛和忽然变脸,直接开始威胁赵良栋:

“赵良栋,你不会觉得我是在和你打商量吧?只要我今天放出去你已经投敌的消息,你在京城的家人、儿女、女婿,恐怕是要千刀万剐,或者送入奴司,生不如死吧?但如果我说你战败被俘,被军中祸事连累,以将士性命为重而被俘,忤逆于我。故我将你流放一万五千里,相信清廷那边也该对你有所改观,为你招魂引葬,给子女荫官留福吧。”

无耻啊。

阿兰泰与赵良栋不禁心中一沉。还以为郑诛和的道德操守都不错,如今来看也不过是灵活的道德标准。

“罪臣愿意。”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赵良栋也只能接受,在七十五岁的年纪被迫流遣一万五千里开外的惩罚。

在他看来,这就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但不能不全力去做。

不然骨灰都无法归乡。

其实算历史,赵良栋只剩两年好活了。不过考虑到他脱离了复杂的政治环境和寒冷冬天,去更加温暖的赤道以南,多活几年也有可能。就算他死早了,郑诛和也会送他儿子那一家再去澳大利亚。

至于八十岁赵良栋怎么从南国一万五千里归来?

那当然是变成骨灰盒送回来了。他的家乡在如今的漠南右都指挥使司所辖的宁夏,到死还是要认祖归根。

换言之,赵良栋能得到的唯一好处,就是他的骨灰盒死后郑诛和包埋。

考虑到家人、儿女都在辽东,这也算一种了不得的承诺。

很少有人能向另一个人打包票,你死了葬礼我帮你办,棺材我帮你埋,甚至还能帮你留名于后世。不管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总归人过留名了。

因此,此时的赵良栋反而有种在七十五岁的高龄被托付重任的奇怪错觉。

其实郑诛和的想法就比较简单。

殖民远方地带一直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许多殖民地经历了多次反复重建才稳固下来。因此赵良栋。阿兰泰只是打前站的第一批。以后还会送越来越多的人过去。

如果可以,郑诛和想把满清八旗分散拆开,一个边境殖民地塞一个旗,每个人都要签订世代为公司员工的强制契约,狠狠地压榨走剩余价值。不但这一代人如此,下一代,下下一代也如此。直到他们偿还完罪孽,再解旗归汉。

到时候就可以看到雍正蹲在澳大利亚,十三爷在新西兰和哥哥隔海相望,老八在北美表演吃屎,老十四送到印度的搞笑剧本。

带着如此吊诡的想法,郑诛和拉着这批俘虏南下,前往江华岛。

对于众多俘虏来说,他们最震撼的莫过于战列舰。

没有什么信心,是一艘战列舰不能打破的。如果不够,那就上七艘。

眺望着七艘战列舰,赵良栋都在询问:“这不是洋夷的船?这是大明的船?”

周围的人都用嘲笑的眼神盯着他。

一番交谈,赵良栋望着宛如海上巨山般庄严而高贵的巨舰,连呼吸都显得谨慎。

“以你观之,我应该如何灭亡鞑虏,兴复神州?”郑诛和正好趁机开问。

赵良栋的军事水平很高,这毋庸置疑。他这几年这么倒霉,主要是因为上面没有可靠的荫庇,他自己的政治道路已经走到了头。

面对众多军官的齐齐围观,赵良栋苦笑不已。这一堆指挥使、队头里,不少可都是满人、女真,或者外东北野人,看起来好似比满清那边更像蛮族军队还要高一点。可真够令人无语的。

“以罪臣观之,鞑虏欲高城深垒,坚壁清野以拒王师。王师不如倚巨舰舟船之利,击其腹背,如鱼跃出海,鸥鸟擒之。”

赵良栋的话说的十分委婉,其实就是建议郑诛和不要再和满清在朝鲜的泥潭里打滚了。这里的地形不能展开,无论怎么打最后都会变成人类绞肉机。最佳的策略就是绕过这一堆破烂城堡,跳跃进攻满清的薄弱之地,攻敌所必救,使满清的军队被迫离开堡垒,在野战中被明军消灭。

“那破局之地在哪呢?”这次换李海月发问。

“当在海参崴、乞列迷(外东北)诸地吧。”赵良栋也不好意思说

别的。

郑诛和突然饶有趣味的和周围的将军们分享起海参崴的军事秘闻:“想必何麒正已经将海参崴堡修建好了。”

这举重若轻的一句话,让赵良栋如遭重锤,头脑发懵。

这个时候建好,那去年的时候应该就去了吧。

然而直到他出开京送人头之前,盛京方面都没有意识到,郑诛和的部下已经在海参崴疯狂大建了好几个月。足足好几个月没有任何反应,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敢让人知道,还是有人压着不让清廷知道呢?

“这是个好计策,但暂时不要暴露。所以立刻送赵将军等人南下。”

郑诛和敲敲船上的钟,让舰队起航,接着才笑着对众人说:

“先让他们把国库重金,都花在修堡垒的事情上啊。此所谓疲敌之计。”

事情也正在按照郑诛和的想法走,满清闻听赵良栋、阿兰泰战败被俘,王继文带着五千旗兵北逃回平壤,虽然嘴上什么也没说,但果然咬着牙硬挤出钱粮人手,送往平壤。

如此一来,等于事实上承认汉城已经不可守。

......

战事未济,各种俘虏、满八旗、汉八旗,还有朝鲜八旗的人,陆陆续续都塞入了武装商船,被运送往大吕宋。这些人的终极目的地,则是苏拉威西、巴布亚新几内亚、澳大利亚,在那些赤道以南的岛屿。

而伴随他们一起出发的,不过是一些关于那边天气、地理、动物的书籍、如何预防常见病的药方,各种建设指南,还有一大堆粮食与草药。

从理论上讲,赵良栋、阿兰泰这些人的开局,反而更像是纯粹的战争游戏剧本。

一个基地、每一到三个月来一次的补给船、先见之明的科技树,甚至连精神图腾都准备好了。

在南洋逐渐流行起来的国庙,用祖宗与历史的信仰,去对冲基督教与伊斯兰教影响的精神图腾,也被具现化为祭台与图画、牌位,搬运上船。据说里面供奉着关公的一束头发。

真不真不知道,反正旁边那主事是这么说的,你信就完事了。

对关公、岳飞的崇拜,大概是满汉蒙等族之间的一种共有默契。所以前八旗子弟都不叫它为国庙,叫它关公庙。

两个月后,顶着5%的航海死亡率,这批多达万余人的移民团才终于在大吕宋宣抚司的蓝球指挥使的护送下,在忠勇级四艘护卫舰的押送中,抵达了那个被葡萄牙人、英国人和自己人重复发现的巨大大陆。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在巴布亚新几内亚岛的西北端卸下了阿兰泰与大群移民。那边距离大吕宋很近,每隔半个月就能获得补给。

那座殖民据点,被阿兰泰命名为‘伶仃’,用文天祥做类比。为现代印度尼西亚的索龙。

而赵良栋等人,则在澳大利亚昆士兰州最北侧登陆,在这里还能遥遥看到海对岸,巴布亚新几内亚岛的山脉。

与阿兰泰的愁苦不同,赵良栋将这里命名为‘镇南’,在城中竖起铜柱。他以对越南的镇南关做类比,将自己比为马革裹尸,为国出征的马援。

这种不同的心境,似乎隐约表现着双方的命运。

赵良栋的南洲攻略稳步推进,而阿兰泰的伶仃岛则事事不顺。

第六百三十二章 定义汉城,定义活人

“人!”

“不是人,是直立的老鼠。”

在南洲,赵良栋与众多流放移民们震惊的望着满大地跑的袋鼠,袋鼠们也震惊的看着他们。

这里有稀疏的树木,不难寻找的铁矿和黏土,降雨不多但可以打井,不潮湿因此传染病也不容易感染到人。

或许人类的初号机模式真的在干旱的非洲草原,才显得澳大利亚如此适合。

在澳大利亚,当赵良栋只用了两三个月的时间,就将镇南城建设的有声有色,有砖窑炼铁炉,有各种仓库码头,甚至开始在内种植粮食,外出狩猎袋鼠充饥的时候,北边的伶仃殖民据点就因为发生热带瘟疫而被迫撤离。

巴布亚岛那里是纯粹的热带雨林岛屿,普通的北方人想适应这样的环境不止需要勇气。

阿兰泰带着移民回到了菲律宾的三宝颜,重新调整部署,随后又硬着头皮第二次前往伶仃岛,但很快就在当年的秋季因为暴雨洪水而再次滚蛋。等到阿兰泰第三次殖民伶仃岛的时候,已经是两年之后。大吕宋宣抚司已经任命阿兰泰兼任棉兰老岛知府,让他在菲律宾南部展开治理了。

到最后,除了伶仃岛(巴布亚岛)和南洲(澳大利亚)等大型岛屿,针对东南亚千万小岛,二国都司仍然采用了放任策略,允许各种殖民开拓公司在大大小小的岛屿上法无禁止皆可为的采取行动。二国都司的殖民法律开的比较自由,除了禁止种族灭绝、奸淫掳掠等基础道德外,便没有再多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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