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大明的五星天皇 第260节

清军趁着夜晚,竟然在明军不知道的情况下搭建好了两条浮桥,在清晨就迅速穿越桥梁,开始建设桥头堡阵地。

天清军的炮火也不怎么密集,看起来他们的大将军炮也受损严重,火药储量不足。进行了一段时间不长的炮战,双方都没有办法消灭对方的有价值单位以后,炮战就已经结束。

清军则在浮桥的附近活动,看起来好像是很激动,这里跑那里跳,一幅紧锣密鼓四处调兵的架势。

但是时间走着走着,明军将领开始感觉到了古怪的地方。

他们怎么看起来...像是在划水呢?

本应重拳出击的清军大部队,赫然进入一种仿佛在梦游的样子。说他们没有动吧,那人家跑的还是非常卖力。可偏偏就在两道浮桥附近回转,也不去进攻八峰山炮台,也不去进攻上岑山炮台。

随着明军稀稀拉拉的炮声,清军又一哄而散,开始在破碎的地形上到处学明军挖掘堑壕,摆出一副土木工程老哥的姿态。

照这么打,一早上都打完了,明军和清军都几乎没有一个伤亡。

今天的大战进入了一种让郑诛和与岳乐都有些痴呆的状态。

“不愧是攻心计!”春姬激动的抱着郑诛和的胳膊欢呼,在年前的春姬眼里,郑诛和就是他的整个世界。而现在,曾经为战事烦躁不已的眉头稍微舒展,她的心也快乐了。

“真的这么快就能奏效?”

郑诛和看的疑惑,虽然计策是自己想的,可是奏效的程度如此顺利,却还是让人感觉到些许的异常。

“保保,你这样...”郑诛和又扫了一眼战场,想了想还是准备再加强一下防御,免得出什么纰漏。

两军就这样僵持到下午时分,岸边的清军已经直接席地而坐,开始抓鱼、抓青蛙泥鳅果腹,把摸鱼的姿态表现到了极致。

看到此情此景,两座炮台上的炮兵不禁松懈了一些。况且他们的火药也不足了,现在正组织朝鲜夫子靠双腿从山下往山上扛炸弹与火药,也需要一定时间的整备。正面被炸的稀烂的壕沟阵地里,一些明军正拿着铁锹挖沟,补充被毁掉的防线。

然而,就在明军有所松懈的时候,满清三千马队突然从东北侧的江边渡河,然后不作任何整备,直冲清州城下。

“岛夷贼子,吃我一击!”

清军抽调各旗精锐组成的骁骑营,追随着费扬古直接卸掉大部分铠甲,骑马跳入河中,游马渡江!

不愧是清军精锐骁骑营,骑乘着满洲大马的清兵全身只戴头盔、挂护心镜,个个都是身材粗壮、腰腹浑圆的汉子,背着满弓、手持数米大枪伏低身子骑马狂奔,风吹得衣衫抖动,一双狼般的眼眸紧盯着明军的后阵。

突然之间,情势骤然转变,岸边的清军也似乎早就等着这一刻,立即原地组队,悍然发动冲锋,准备正面一击打穿明军的阵地。

凶残如狼的清军也顾不得整备队形,只拿着冷兵器闷头往前冲。

明军指挥部一片哗然,纷纷怒骂:“好奸贼!”

郑诛和反而松了一口气。

还好清军最终暴露了他们的本性。不然之前的怀疑还真要被人怀疑多此一举。

就在清军前进的路上,原本清军笃定里面肯定是稀稀拉拉没人的壕沟里,突然爬出来大群火枪兵,就站在壕沟附近组成射击队列,两三排成队搂火射击。阵阵硝烟随着回荡在战场上的爆炸声,让清军痛苦万分的扑倒在地。

明军与清军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明军已经依靠刺刀形成了远近一体的作战方式,火枪兵也是步兵。而清军这边,火器营单独编列,其他部队是不带火枪的冷兵器战斗单位。

所以清军在没有炮火掩护的时候进攻,纯纯就是活肉靶子。

而他们的骑兵,却在另一侧遭到阻拦。

费扬古带着骑兵一路狂奔,贴着上岑山以避免炮台的轰炸,眼看就要杀到清州城下时,一群倭人武士竟然横着跑了出来,站在浅浅的阻拦壕后面。

当头一人,身穿华丽的复古大铠,戴着五十多厘米高的超大型立兜,他拔出武士刀,用华语喝道:

“郑大将军一门众,赤穗拔刀队主,浅野內匠头长矩,前来应战。”

费扬古没听太清楚,大概就听出来这人是郑诛和的小舅子,很符合中国人在日本做事时,娶日本娘们,带日本舅子的习惯。

“冲!”

费扬古本想绕开这群人,但是再一想如果向外侧环绕,不就让上岑山炮台可以俯身瞄准他们吗?

还不如直接冲垮日本人过去,所以他决定继续冲。

反正这群日本人拿的也不过是短短的小刀...正在此时,日本武士突然就掏出了一大堆的十六年式骑步枪。

“啊?”费扬古一个发懵,迎面便是汹涌喷射的 硝烟,以及在空气里乱飞的铅弹四处穿透人身马身,打的满清马队晕头转向。

好在毕竟是地上最强骑兵之一,马队迅速回过神来向前,在硝烟之后,竟然是长约六七米的超

长枪阵,日本武士拿出传统的三间枪,把自己武装成了刺猬。

虽然他们名叫拔刀队,但刀毕竟是不太实用的战场武器,比不过超长枪、狼牙棒、花骨朵,所以拔刀队也在尝试因地制宜的修改自己所用武器。骑步枪是他们从仓库里讨来的,三间枪则是就地取材制作的。

这么大一个刺猬活生生堵在路上,费扬古的奇袭计划彻底失败,满清马队丢下几百具尸体,只能铩羽而归。

正面战场是也是如此,明军密集的依托壕沟射击,把清军当做靶子来打。

随着战场上硝烟弥漫,试图靠突然袭击打穿明军防线的清军眼见正面战场被阻隔,侧面的骁骑营又打不穿上岑山炮台与秦昭义龙骑的阻隔,只能鸣金收兵,让打出去的军队再有序归队。

“真够危险的...”明军的将佐指挥使们大难不死,纷纷庆贺。

郑诛和开始给大家讲蒲松龄聊斋志异里关于屠夫和狼的故事:“一屠晚归......乃悟前狼假寐,盖以诱敌耳。”

大家听了纷纷大笑,嘲笑那两头狼的愚蠢。

“笑什么笑?你们还有脸笑?都给我下兵营,今天晚上务必严格巡查,谁要是中了清军的夜袭,我就扒了谁的皮!”郑诛和突然变脸,噼里啪啦的一通臭骂,把将军和营指挥使们都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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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朝鲜文人鞑子婆

夜晚的宝莲山,隔着白马江,清军也可以清晰地听到涛声中,明军奋力挥舞他们的小铁铲的声音。他们还在疯狂的拓宽、掘深他们的壕沟。甚至为了规避一颗炮弹掉进战壕造成群体毙命的现象,他们已经在研究如何让一条直线的壕沟凹凸不平起来,让那些多余分出去的坑洼,变成炮弹进来就不再弹跳的囚笼。

今夜在河边值班戍守的,是安东将军孙思克,汉军旗人。他左右走了几步,不禁痛骂道:

“狗东西,简直都是一群地鼠,一天从早挖到晚,恨不得把地都挖平了!”

任何一个长脑子的人都能发现,白马江北的清军在硬实力上明显要超过江南的明军,可是这股明军恰如他们地鼠般的本性一样,通过强大的工事能力和炮火,依托朝鲜的破碎地形把清军弄得实在没脾气。

当然,清军尤其不愿意承认的一件事是,冷兵器与热兵器分开的清军,在局部与明军对打的时候却总是打出二比一,甚至三比一的夸张战损。尽管人数上处于劣势,但刺刀步枪让明军变成可远可近的小超人,还有手榴弹加持,可是把清军打的满头是包。

正当孙思克巡回的时候,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追过来,压低嗓子喊道:“荩臣,我有事找你。”

走得近了,露出赵良栋的脸。

他追上来低声的说:“你不觉得这局势有些许诡异吗?虽然我天兵仍然占住先机,可是怎么看都有些后劲不足。我们若是联手,你我一起上书,兴许能保住大军精血。”

孙思克再看看赵良栋憔悴苍乱的脸,不禁想逗逗这个认识许久但却没有深交的朋友,戏谑道:“你自是汉人,我自是旗人。岂能一概而论。”

听了孙思克这话,赵良栋飞起一脚踢了过去,俩人在河边摔打了几轮,赵良栋才骂他:“发什么疯呢。你要真觉得你是满人,你就别姓孙,你姓个觉罗得了。”

“不是觉罗,是...算了,其实我也捣鼓不清楚。”孙思克呵呵笑了两声,既没否认自己是汉人,也没否认自己是旗人。

汉人、旗人、满人,这几个标识高度重叠又有高度差异的族属,不是孙思克弄不清,只是他不想说,其实大多数八旗满汉的心里面都糊着一层血。

我是谁?

这个问题宛如利剑一样,会挖开每个人内心最底层的心防。

孙思克很清楚他是汉人。因为他的父亲孙得功就是纯纯的汉人。但他又是旗人,他父亲打开辽西广宁城,迎接努尔哈赤入城,被抬入正白旗。

可他是满人吗?

是,也不是。

明末鼎沸,天下分崩离析,辽东没有离开的汉人都去哪了?难道他们都灭绝了吗?

很显然没有。这些留守的汉人都加入名为八旗的军事集团,化身为其中的一员,并且甚至占据了主要的基因传承序列。孙思克就是其中之一。他是满人,也不算满人。

典型的案例就是铁岭高氏。

他们是明明白白的汉人,但很早就加入八旗,成为满人,甚至是爱新觉罗眼里的纯正自己人。所以铁岭高氏可以娶纳兰性德的女儿,生下高其位、高其倬兄弟几人。这几个汉人,不是高官厚爵就是文采斐然,和普通汉人的待遇截然不同,已经从铁岭的小人物蜕变为名门显贵。

佟氏则不同,他们与本姓童的爱新觉

罗氏不是一家,既有满人说,也有汉人说,也有满化汉人和汉化满人两说。祖源很难分辨。

与他们一样的还有科尔沁蒙古、海西女真、索伦族等等。或者说从一开始满洲这个族群,就只是指以赫图阿拉的童氏土酋,以及逐渐聚集在他们家族身边的军功集团,而并非族属。

插科打诨的玩笑结束,孙思克依然不想掺和赵良栋的事,道:“你找费扬古去,找我做什么?”

“费扬古那狗东西已经找我说过了,可是他卖过我,我不想和他联手。你是安东将军,主管辽东的防御事务。我是署理朝鲜大臣,咱们俩的防区连成一片,我不找你商量找谁?”赵良栋心中焦急。

其实局势就是这样,谁来也没办法。

就算是撤军,费扬古的建议,和赵良栋、孙思克的建议,那也不能混为一谈。这俩人已经结仇了。

“擎之,这件事我不能说,你也不能说。得让....他说。”孙思克带着政治意味的手,指向了队伍里,代表皇帝御驾亲征的明黄御旗。

赵良栋顿时哑火。

如果那里坐着的是真皇帝,那别说撤军,他与孙思克、费扬古能死在战场上都是荣幸。但现在是皇太子监军,里面又有着许多不能细说的政治交锋。他们这些将佐,只能沉默的等待着皇太子宣布撤军。

然后回到盛京,皇太子被立刻扣上擅自撤军,贻误军机的大黑锅,再次废除太子位,圈禁。

“这大清...怎么成了今天这模样。”赵良栋只得叹息着,回去借酒消愁。

夜晚,就在河对岸,郑诛和与龙保保、林重藩、秦昭义,也在巡查。

“我们必须主动出击,只顾着防守,能守住个屁?”郑诛和一边走,一边分享自己的心得。

大家七嘴八舌,也开始讲自己的观察。

这就是郑诛和这边的习惯,开会的时候从不压制别人的意见,有想法就提,有意见就说,兴许就能找到事情的突破口。

秦昭义挠挠头发,突然提出一个新颖的观点:“当面的肯定是辽军,我亲自去看了俘虏和死尸的腰牌,里面不少人我都知道他们家原先是辽西哪个堡的兵将。但是伪装做京营南下,打的勇则勇矣,却少了一股精气神。”

熟悉辽军情况的秦昭义,已经认定他们的身份。

最让她不解的是, 辽军为什么会厮杀起来显得有勇无谋,还少了股血气?

郑诛和也被点醒了。

是啊,这要是御驾亲征都打成这样,怎么不得杀几个将军谢罪?

“你说的没错。我没猜错的话,当面的清军肯定不是康熙亲自统帅,他本人也一定不在里面。主帅还是岳乐,难怪打的这么顺手。”郑诛和缓缓的踱着步子,看着壕沟里的朝鲜夫子努力挖土,突然怒了:“怎么回事?怎么都没有戴面衣?不知道尘土吸多了会得肺痨病吗?哪个是管事的?”

随后,负责这里的朝鲜文人被从营帐里拽了出来。他自以为晚上无事,回去抱着姬妾睡觉去了。别说是发面衣,连铁锹都没发,在自己的营帐旁边藏了起来,显然是想偷偷卖了。朝鲜夫子们拿出自己的家伙一看,不是明军送的,就是自己做的木锹。

郑诛和知道朝鲜士大夫中看不中用,烂泥扶不上墙,但今天一看,才知道什么是斯文败类。

“斩。”

压根不在乎文人特权的郑诛和一声令下,便砍了他的人头。

“你们看,这才是御驾亲征该有的样子。杀伐果断、一念定生死。岳乐一届老将,已经被我打昏头了,自然只能被鸡毛蒜皮的事束缚住手脚。”郑诛和指点完后,才下定决心:“继续挖,狠狠地挖。明天我要一口吃掉岳乐的主力,打断他的狗腿。”

不过就在此时,突然有一艘江北来的小船。

“大帅...船上有一个鞑子婆,说她是勒尔锦的亲属,要和您商量事...”众人面面相觑,勒尔锦被郑诛和连着打断腿,送轮椅,现在已经瘸了。

他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要派亲属秘密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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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 勒尔锦的奇妙政治

考虑到这鞑子婆可能有点身份,郑诛和派女武士把人接来。

结果进来一看,赫然是个穿着旗袍的大姑娘,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长相也算标致可爱,有个东北特色的丹凤眼,她进来便施一礼,然后有些没大没小的问郑诛和:“听闻你就是那个很善战的岛夷?我家顺承郡王有话吩咐我转给你。”

说话很没轻重,但一个啥都不懂的丫头,众人反而嘻嘻哈哈的嘲笑起来,还以为是勒尔锦派老婆来密议大事呢。

郑诛和就开她玩笑:“我便是大明朝的二国宣慰使郑诛和,你可有大名,报上名来。”

结果这姑娘果然说不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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