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大明的五星天皇 第240节

幕府的马廻众们已经快疯了。

别说是答应这个离谱的条约,就是光光割让陆奥国与出羽国,将这百万土地送给明国,本身就足以让他们成为大罪人。

谁来负责?

柳泽吉保嬉皮笑脸的,像个市井无赖一样的开玩笑:“也可以先答应,再反悔。带你们撤离回骏府之后,再谈这些破条约嘛。我柳泽吉保出身卑微,本是个无赖小人,怎么会那么有信誉呢。”

正所谓人不要脸则无敌,柳泽吉保甚至故意贬低自己,来欺诈这些马廻众。

实际上,柳泽吉保是甲斐国的下级藩士,虽然身份不高,但好歹也是武士阶级,并且从小读书,能够被选配为德川纲吉的陪读书童。他既不算出身卑微,倒真是无赖小人。

但马廻众也不傻,他们又不是猪,哪不知道柳泽吉保这个人的话不能信。

“无论如何,宁可死,也不能答应。”马廻众中,小姓组的水野组头老气横秋的坚决否决。他是德川家康时代,就世袭五番方领袖的水野家的当家人。水野组头今年已经五十余岁,老迈而身朽。

不用多解释,水野组头已经做好了死在这里的准备。

柳泽吉保变了脸色,水野要死,可是他才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凭什么让他来死:“死则容易,请问水野组头,幕府大军死在东北地方,还如何威慑天下群贼?”

这一问,让老头们沉默了。

自己一死,以身殉节当然容易,可是有时候活着比一死了之更艰难。

活着,就要肩负起责任。

“且先答应吧。”柳泽吉保最后拍板。

“果真要割让国土...”众多马廻众们神色惶惶,甚至有人已经拔出刀来,准备剖开肚腹,以死殉节。

柳泽吉保随即大怒,抢走那人的短刀扔在地上,唾弃道:

“死死死,你们就知道一死了之。谁说我要割让了?姓郑的胃口那么大,我

倒要撑死他!”

城外。

帐篷中,坐着两人,站着一人。

坐着的那俩人,全都穿着大明蟒袍。

一人正是被革除爵位的郑诛和。虽然爵位没了,但穿蟒袍也没人敢说什么。

第二个,则是一位男装丽人,杏圆眼、狐媚相,正是郡主朱安宁。为了便于跟着军队走,她也僭越了一把,还剪了郑诛和的备用蟒袍。

站着的那个,则是闲着没事当侍卫的曹红。

“不动,继续打。”

“你说我们不动?”朱安宁发现郑诛和这个人真是她的克星,无论她说什么,八成都会被反驳。

“你不觉得这家伙变得太快了吗?柳泽吉保其实比谁都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他为何敢屠杀百姓?因为是幕府将军给了他支持,他杀了也就杀了,没谁能惩罚他。为何他能祸乱东北,因为他的目的就是给德川纲吉创造战绩。”

郑诛和拿起整理的文档,放在一边等水鹿祐回来再归类存放。

“你的意思是,柳氏这次的举动,与往常不同?”朱安宁拎起蟒袍,坐在郑诛和旁边追问。

“对啊。他这么做,怎么跟德川纲吉交代?”郑诛和一个反问,让朱安宁陷入沉思。

按照预先的商议,朱安宁负责做白脸,给日本人来个无法答应的狮子大开口,然后再经历第二轮,或者多轮谈判,直到郑诛和把幕府军队折腾没了,再考虑退让几步,按照事先约定的‘进三退一’大方针,拿下陆奥与出羽国的一部分。

可是柳泽吉保却一下子答应了。

至少就此而言,郑诛和根本不相信这个狗东西会满口答应。他根本没办法做决策,他是德川纲吉的私臣,而不是拥有藩国的幕府大名,前者是职业经理人,后者是原始股东。

股东就算被赶出董事会,好歹也算股东。可是职业经理人一旦被开除,别以为自己能拿虚拟股就真的有股东的话语权啊。

柳泽吉保必须请示德川纲吉,才能决定是否接受割地条约。

故而他的第一次回应,可以当做狗屁放了。

“你也太谨慎了。”

朱安宁无聊的随手一扑,把日本人送来的屏风给打翻了,让她更加郁闷。

郑诛和倒是沉得住气,反而安慰她们:“这是第一次从日本国的国境上,以明文和约的方式割走他们的国土,自然要慎之又慎。”

“可是红天王,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拿下日本?”曹红不禁发问。

是啊,很多明军都想问,到底多久才能拿下日本?

这个问题郑诛和自己也没有完全的肯定。但至少数年之内,在人口比例没有逆转到40%的时候,还不能完全吞并日本。调整人口比例并舒舒服服的一口吞入肚子,才是真的吞并日本。如果只顾着领土,一口把一千多万日本人塞进肚子里,那就要消化不良了。

郑诛和站起来,呵呵笑着挽起袖子,开始讲故事:“你们知道吗?我们停靠战船时的那个海湾,被叫做松岛湾,号称日本三大景,其实景不景的无所谓,那里有座岛屿,叫做仁王岛。仁王,即是佛教说的那个仁王。”

仁王

佛教里的确有,但在汉传佛教里,仁王指的是佛本身。

“握仁王之宝镜,日月重光,你要做佛?”朱安宁好像理解了郑诛和总是显得过度仁慈,就跟晋王李定国似的这毛病是从何而来。

感情这家伙好像信佛!

“佛!”捕捉到敏感词的曹红当场激动起来。难道要走向弥勒佛降世的未来佛吗!

俩女人倒是被郑诛和说的有些斟酌不定,不知道郑诛和到底为什么要提起仁王。

“其实日本人说的仁王,是指我们常说的...哼哈二将。”郑诛和突然捧腹大笑,突然戳破了朱安宁与曹红的幻想。

他的意思,实际上是说朱安宁和曹红站在这里,就像哼哈二将一样。

哼哈二将虽然说起来在小说里跟小卒差不多,但人家也颇有来源,是佛教六字真言的‘唵嘛呢叭咪吽’的‘唵’和‘吽’,一个,象征世界的开始,一个,象征世界的结束,体现着佛教的轮回意义。

日本人将如此的两个佛教角色,称之为仁王。

结合仁王的含义,自然就能读懂为什么名为仁王的动作游戏里,会有穿越与轮回的元素。因为‘唵’和‘吽’所代表的本就是时空轮回。

“你!可恶!”

朱安宁被郑诛和一番话语说的心醉不已,却又被当头一棒戳破幻想,自然是又惊又怒,正准备轻轻一脚过去,却又被之前倒下的屏风所阻拦,让她抱着脚痛呼:“姓郑的,你也太会耍人了。”

“郡主,你也姓郑。”曹红也是红着脸又气又怒,还以为郑诛和准备拾起红天王的身份呢,结果又是拿她们开玩笑玩,但她可是白莲信徒,自然是郑诛和说什么她听什么,所以还有心思挑一挑朱

安宁的口误。

“啊!气死我了!”

朱安宁气得头晕眼花。

等她想再追杀上去的时候,郑诛和已经出营帐骑马离营。

他要调集军队,再次抽一抽南陆奥联军,给德川纲吉一点小小的敲山震虎。

作者的话:活着却很难啊。

第四百一十章 全自动双足牲畜

次日凌晨。

明军埋锅造饭、杀鸡宰马,好大块好大块的马肉放进每个战士的餐碗中。醋布、盐、酱油,各种调味料也被装在竹筒里一个队伍一个队伍的下发。

从没见过如此丰盛的饭菜,甚至让一些武士感到惊恐,妈耶,不会要让我们去送死吧?

这是断头饭?

还是拔刀队的武士意犹未尽的告诉他们,在海参崴,每个作战日他们都能吃的如此丰盛。也不需要考虑吃肉干不干净,是否符合佛教戒律,人都要死了,已经是修罗场上的杀人魔,还需要在意这些吗?

来自近幾的拔刀队相当鄙视只在关东当警察的皇协军,靠的就是海参崴之战的血肉磨坊记忆。而皇协军自然是加紧干饭,一定要在白河关下打出自己的威名,不能因为浅野长矩是大帅的小舅子,这事就这么了了。

就在两边武士们一边吹嘘,一边大吃特吃时,浅野长矩、保兵彩已经接连来到武士们面前。

“都吃饱了吗?”浅野长矩面无表情的抱着武士刀。

“吃饱了!”武士们急忙起身,互相帮忙披挂铠甲。

浅野长矩左右看了看,满意的宣布:“武士有武士之魂,你们上了战场,不可后退一步也。谁若退一步,战友应当斩其首,不能让大将军看短了我们。诸君,我已经不想说武运昌隆了,我们三途川见!”

拔刀队们纷纷弯腰九十度鞠躬,继而骄傲的将红色羽织穿在身上。

虽然明军一再强调,不许他们不听军令,但撤退怎么能凸显出拔刀队的血战能力呢?

因此唯有撤退这一条,他们是明知故犯的。

旁边的保兵彩也怒道:“皇明协助军的武士们,不要忘记大将军的恩德,一饭一席,一房一田,纵然死也报答这份恩情。”

武士们更加激动的紧急吃饭,然后互相勉励,这次大战决不能丢人。

不过事实上,当明军这边准备好大炮与火枪后,这场战斗并没有什么出彩之处。

南陆奥的武士还在营寨里的呆着,大炮就已经覆盖火力的轰炸而来,虽然开炮比较玄学,然而明军的专业瞄准技术也不是吃干饭的。从天而降的铁弹落在帐篷里,碾压旋转过残碎肢体,四处乱蹦乱跳的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带走。

没想到明军如此不讲武德,陆奥武士还来不及吃早饭,便被打的抱头鼠窜。

其后还有勇气反击的几个藩,也被明军的火枪火力激射,变成溃败的逃兵。

随后,骑兵与日本武士们一拥而上,在逐渐开阔的福岛盆地中追亡逐北,简简单单的就把十万人杀的七零八落。大多数为乡绅、富农的这些军队,此时已经无法维持武士阶级的士气,只能在一传十十传百的溃败中引起连锁反应。

后面的军阵不战自溃。

炮兵轰完火枪轰,火枪轰完骑兵冲,骑兵冲完炮兵轰,炮兵轰完炮灰冲。

虽然明国大军阵看起来相当薄弱,主力仅有潜龙大营六千五、御藏米军营两千四、吴王府亲军六百,合计九千五百人,而仆从军的拔刀队、皇协军也不过几千人,再加上几千野武士,相比起敌人来说,有着五倍的人数差。

但是,这才是近现代化的作战方式。

无论是单方面的骑兵、火枪兵、炮兵,都无法完成跨越时代的降维打击。可是多兵种结合起来的作战方式,将以往单一的步兵对殴格局完全打破。南陆奥武士的脑袋里装的是冲阵、格斗、搏杀,而明军这边的指挥官,想的却是火力覆盖、集中射击、交替轮攻。

或许有人会感到好奇,为什么这大炮车竟然能跟着大方阵一边走一边打,马受得住吗?不会受惊吗?

马当然受不住。

但是人可以。

二国宣慰司下面可是抓了几千个野武士,这些穷怕了的武士只有一把子力气和耐力,先前他们能人肉扛着火炮,生拉硬拽的爬出山沟。因此为了让大炮移动追上步兵与骑兵的运动,便直接解开马鞍,将炮车运动的工作,交给全自动双足畜力生物机器人。

每辆炮车配八个武士,不需要别的,肩扛手推,让四轮炮车走出一个高机动性。再配两个武士,一个负责背备用车轮,一个负责背备用车毂。

如果不是暂时没搞明白,怎么把战船上的火炮制退装置收缩放进炮车里,恐怕炮车的效率还能更高。

就在明军复合大军阵的缓步推进中,南陆奥武士们终于意识到,这次明国人没有跟他们开玩笑。

明国人不练兵了,他要赶

尽杀绝把陆奥同心盟一勺给烩掉。

会津藩藩主松平正容,就这么乱七八糟的被打死在营寨里,他似乎是想跑,但意外的摔倒了,然后便被踩空了胸腔,只剩下脑袋依稀可辨。

明军长驱直入,从白石关一直西南行军,追杀到了福岛城下,沿途的路上,到处都是倒伏在河边、田埂上的尸体,盔甲、羽织、靠旗、武士刀、长矛,一堆堆的武器落在地上,一件件带着家纹的衣服,象征着无数武士家族的消亡。

野武士们被派去收拢战利品和战俘,明军则排着队找军法官领这次大胜的特别奖励。按照各自的记功,分发土地、房屋、金钱。

“诶!诶!哦!”血战取胜,但不会发特别奖励的日本武士无比激动的发出胜利的欢呼。

然而也正是在此刻,背后的伊达仙台城突然传来一个坏消息。

伊达纲村刚刚被夺回去的居城,他人还没有来得及赶回来,竟然便再次落入去而复归的一关宗兴的手中。

这次,一关宗兴变得更加强大,统帅着数万人马,还宣称自己拥有德川纲吉的敕令,赦免他的首乱身份。一关宗兴果不其然的,也试图截断明军的后勤粮道,但派出去的军队被战舰轰杀。

“中心开花,还真和我预料的分毫不差。”郑诛和都气笑了。

东北地方,谁有资格赦免一关宗兴的罪过?谁有能力给一关宗兴发赦免文书,甚至还能默许被幕府通缉的德川光圀在仙台城再次露面?

很显然,这是柳泽吉保在从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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