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大明的五星天皇 第218节

马千户对朱安宁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女人恐怕不是个好物。

所以他硬邦邦的没有谄媚她。反正这桩婚事大家也都清楚,那是板上钉钉的不会成功。

朱安宁倒是没感觉到马千户的无感。她在家里吃的阴阳怪气都够攒出一座山来,遇到本本分分回答问题的人,还是极少数。

“好方略,但不如直接灭...算了,大将军做事,我不能插嘴。”郑家可是海盗世家,郑翼在没有吃喝嫖赌之前也是风里浪里的船长,爷爷郑芝虎更是与广东大海寇刘香拼杀到同归于尽,朱安宁从小耳濡目染,对海盗那一套相当熟悉。

不过朱安宁还是很快收回了小心思,她摸摸脸颊,意识到自己只是外人,现在还没资格指手画脚。

“回夫人,大将军做事,你确实不该插嘴。俺不方便继续和你聊,你自便吧。”马千户直截了当的指出朱安宁的错误,

然后就扭头回去了。

朱安宁一时语塞,但却并不恼火。

她只是好奇,郑诛和到底是何等的人,会有这样奇葩的下属。

朱安宁的船队在这边停靠了两天,和岸上的汉人移民交换补给后,她也特别吩咐船上水手,家里有人兄弟多,亲戚多,想来这里垦荒拿土地的,都可以像马千总管报名。

一时间,又有千多人都报名,想到扶桑县里县圈下几十亩地。这里安全,土人也不野蛮,自然是好地方。

朱安宁瞬间就明悟了郑诛和为什么要柔和的融入到土人中。先厚积,再薄发。从马千户身上,勤俭持家的坏女人感觉她好像一下子看到幕后的那个男人的行事作风。

她好像找到了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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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轨道的出现

黑夜行船,送亲的船队在日本萨摩藩种子岛港停靠。

“扶桑县,有土人七十八个社。每社数十到百人,合计约四五千人。颇以渔猎为业,不解种田耕织。部落中女巫为最大,家族以长女为继承人,靠舅甥与招婿自卫...”

点起油灯,朱安宁挑了挑发丝,正在写扶桑县见闻。

“本地可耕之地,约莫五、六十万亩,足以养活数万户百姓。更有山地、上游河边可以开垦,以闽人之勤,生活十万户绰绰有余。”

如此经过计算,她的妙目里闪过一丝惊奇。闽人搬家到台湾,对当地土人向来是连杀带赶,驱逐到山沟里为止,导致双方矛盾冲突不断。但如果看看数据,就会发现以渔猎为生活的土人其实根本不多。扶桑县的土地能养活的人远远超过土人的数量,只要汉人来的多,很快就能将土人同化掉。

“这大概就是小郑家和大郑家不一样的地方吧。郑诛和,像是个心里能容得下一片天地的男人。名字里连杀带诛,做事却柔中带刚,兼容并济。”朱安宁对此感慨万千。要是她的爷爷郑成功来,那不得杀个血流成河,然后都赶到山里苟活了事。

就在她写着数据,算着如何经营扶桑县,顺带学习来经营鸡笼山下百里荒地,当一个勤俭持家坏女人时,种子岛那边出来一队人马,远远的往这里走来。

这队人马足有近千人,红旗招展、吹吹打打,带着数个担子的财物,往船边靠近,引得船上一片慌张,吴王府的卫兵已经开始提起火枪。

朱安宁听到后探出头来,看这阵势不像挑事的,吩咐出去让下人不要惊慌,她戴上面纱,款款的走出船舱,带着仆人来到船板前相问:

“妾身国姓氏,我父祖乃大明国吴王。未知来者何人?有何相告?”

虽然已经改姓朱,但为了表示谦虚,朱安宁在自称的时候,要用国姓来代称朱这个字。

对面的人说:“那就对了。”

然后,不由分说的将铺着红布、盖着囍字的几大箱物件纷纷抬上船来。

为首一人,自称道:“我叫李准,淮南人。和灭倭是好哥们,也算互相帮助过几年。这五大箱珍珠玛瑙、翡翠玉石、东珠人参、丝披棉被,都是兄弟们的一点心意。若非灭倭打开局面,我等也没有今天的富贵。”

原来是行人司当年的伙伴。

朱安宁这才想起来,种子岛港已经开埠,现在是明国行人司专管的一个商港。在这里遇到行人司的人似乎也并不意外。

但更可能,是他们早就等在这里了。

人群里又走出一中年人人,一身书卷气,这就是沈昊,他向朱安宁一拱手:“我与灭倭,情同兄弟,义成金兰,他若能结婚,也算了我心中一桩遗憾。”

沈昊看着挂着福建郑家旗帜的大船,心里感慨无限。如果不是实在没有适龄的闺女,郑诛和早就是他的女婿了。

“那...小女子在这里谢过了。”朱安宁盈盈一福,行人司的众人便扭头下船。

大晚上的,不合适久待。

回去的路上,同样来自福建的林正官就询问沈昊:“看来灭倭要和吴王联合了。恐怕吴王府接下来对咱们就没之前那么热切了。我们呢?”

在考虑郑诛和之前,吴王府其实早先就和行人司接触过多次,生意已经做起一年多。但经过一番评估,郑经放弃了沈昊。

“怕什么?江南离九州岛近,还是福建离江户近?”沈昊却毫不害怕,他给众人分析:“日本之所需,无非是江南的各种商货。我们离浙江最近,我已经和浙江多个豪商联络,我们雇佣福建船匠,大造快船,载上商货到萨摩藩、长州藩诸地售卖。五日一程,十日往返。得利润岂止数倍?”

大家吃了一粒定心丸。

浙商的财力不逊于福建人,更重要的是,浙商里有许多和官府、皇帝联系很深的商人,实力背景深厚。

相信行人司只要背靠江南,一定能在日本西部继续壮大。

等朱安宁坐的船慢慢把她送到江户城的时候,那都是二月份了。

远远望去,一座鳞次栉比的巨大都会,在水、船与桥和烟雨的交融中静静的躺在平原上,几艘红旗高挂的宣慰司军舰正在江户湾里巡逻,船上的人虽然穿着明国武士服,却挂着武士刀,显然不是真天朝大兵。来来往往的渔船,也都挂着宣慰司的旗帜。

跟着朱安宁一起走的福建掌柜,隔着窗子给朱安宁指点:“夫人,前面就是江户川了。往前走一点,是御藏米军营,我们在那边下船。然后到浅草寺往南,进入二国宣抚城,那是郑大帅在江户城里修的内城。房子已经买好了,就在伯爷府邸的路对面,有二重大宅院,可容二百仆役居住。”

“现在不是伯爷了,我的婚事也被停了,不要乱说。”

朱安宁提醒。

快到江户的时候,皇帝的处罚消息已经追过朱安宁的婚船,郑诛和的扶桑伯爵位被取消,而且皇帝也亲口承认,把郑诛和视为‘尚御备选’,其他人不得染指。

不过纵然如此,朱安宁的心里反倒轻松许多。

这桩试婚闹剧,她就是牺牲品,从一开始便知道了。皇帝没有提及收回扶桑县封地,也没有提如何处置她,那就是默认了。

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就是在江户城当个孤独终老的婆婆,都比回去被人欺负嘲笑强。

“夫人说笑了,这海上谁不知道,吴王府的话比朝廷...官府更管用。就是小郑爷...那也是一个唾沫一个钉。”掌柜的并不以为意。在海上,皇上的谕旨那是纸,大郑小郑才是真的爷。

“算你会说话,带路吧。”

船只靠岸。

朱安宁戴起薄纱斗笠,遮掩住容貌,拎着小行李款款的走出船舱。

早就守在这里的士兵赶紧上来帮忙卸行李,大家都知道这是大郑王爷的孙女,不敢慢待,甚至专门取来鼓乐,吹吹打打的送朱安宁坐上马车,赶往住所。

因为名义是试婚,所以朱安宁不能一来就住人家里,她的住所安排在郑诛和家对面,隔一条路。

不过郑诛和却不在这里,朱安宁的侍女带着困惑回来说:

“府里的女人说,伯爷去城外的演武场了。说北海府那边的匠人发明了一种能跑的快的东西,叫甚么轨...轨...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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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狗子打出问号

“看,这就是室兰冶铁最新的力作──夹木铁轨路!我们发现矿山里的金矿工们为了运出矿石,都用两条木轨载着小车,把它推着滑出来。正好我们最近在扩建高炉,矿工们把这东西送来了。于是我们的大匠们经过考察和咨询,制作了铸铁夹硬木的铁皮木轨,宽五尺(1.5米),我们经过考察,发现五尺宽的马车货车是各府通行的规制。所以大部分的车辆都可以装上铁轨,快速行走。”

室兰冶铁的运营总经理李光书,用着一口棒子味的官话为郑诛和滔滔不绝的讲解着他们的新发现。

他们把矿工们用的木轨升级为铸铁夹木轨路,制定了一个标准宽度,容纳大部分车辆。这些木铁轨已经开始在千岁矿山、函馆矿山,还有室兰冶铁与苫小牧港的狭长海岸线上铺设开来,专供时常往返的货车与客人使用。

郑诛和不知道如何评价这种商业头脑,他们迅速发现了木轨的好处,还迅速从矿山用拓展到了高频往返的货物与人流,开始搞起长距离的往返轨道。

这脑袋真好。

但夹铁木轨本身的质量,真的撑得起长距离使用吗?

更不提他们派过来演示的驱动工具,两只圆头圆脑的大雪橇犬。

郑诛和坐在小马扎上,表情呆滞的看着两个雪橇犬拉着一车石头撒欢的在轨道上狂奔。跑完了一圈,被卸下来的两只狗还跑过来向郑诛和要吃的,舌头舔的郑诛和满手都是口水。

当然没有蒸汽机,也没有铁轨,整个轨道的运转纯天然无污染,两条雪橇犬百公里消耗...啊,根本跑不到百公里,百里消耗两大块肉和肉汤。

“这狗...”郑诛和纠结的不行。

李光书看穿了郑诛和的烦扰,急忙道:“大将军不用愁。这狗是找普通人家借的。矿上、路上,用的都是马、驴、骡和驯鹿,短程双段往返几里,不会累着牲口。譬如室兰到苫小牧港,苫小牧港到千岁,都不过几十里长短,如用马车,一两个时辰便可抵达,大大便利商货、人员来往啊。”

这时,在角落旁观了一会的朱安宁逐渐理解了一切,她挽起袖子款款走来,靠近这边。

郑诛和则一时间不确定该怎么仔细检查这其中的细节,毕竟他听到消息一激动就赶来了,还以为有蒸汽机呢。

结果等着他的是俩雪橇犬。

“我来替大将军问你吧。”

这时,风尘仆仆的朱安宁摘下纱罩,自然大方的站在郑诛和身边,亲密的距离只有一掌宽,似乎在刻意宣誓她的位置。

众人这才注意到这个女人。

不能否认的是,她长得很漂亮,狐媚般的杏眼,柳眉弯弯,眉间一点愁心痣,令人一看就觉得揪心而动容,妖冶魅惑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窈窕的身材不高不低,恰好一米六多几分,既显得窈窕动人,优美的腰部曲线臀大好生养,又不像爱虎、曹红那样长得太高,令人心生压力。她的嘴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配合着洞穿心灵的杏眼,令人压力倍增。

这幅脸庞不知是谁施了妖法,大家看到她的第一眼,便心生警惕,感觉这女人恐怕不是好人。

郑诛和吃惊的望着这个样貌妖冶,但第一印象却生理性有些不适的女孩,仔细在肚子里掏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一拍手道:“你是郑...朱姑娘?”

“正是妾身。”

大家这才知道,这是郑成功的孙女。

朱安宁微微弯腰行礼,她没有多解释,她也知道自己给人的第一印象不会很好,所以她要用实力证明自己。

然后便是勤俭持家坏女人和地才运营经理的快问快答。

“为何不全用铁?”

“如今室兰港年冶铁八百万斤,但订单日增,生产尚不足供应铁锅、铁钉、铁锤等各种日常用具,只能先用铁包木试试。”

“如何往返?”

“使枕木放于路上,两侧铺设铁轨,为一条路。再于另一侧造另一条路。一条路专供去,一条路专供归,便可以往返了。”

“如何盈利?”

“若一大马车,四马并架可拉十人。运货运人都可以。譬如说一架马车,运人走五十里,可每人收钱50文,除马料、人工外,还有不少盈余。”

李光书擦着满头不断渗出的汗水,在波涛般的诘问中不能自已。

也就是这会,他才在心里仔细计算支出收入,确认自己的想法没错。一辆马车走一程,乘客费能赚500文,扣去150文的马料,还有50文人工费,净赚300文。而马车还能夹带运输室兰冶铁公司的货物,省去一笔运输费,还有马粪可卖,算起来还有的赚。

对于出远门几十里,要走一两天的客人来说,50文钱虽然不少,但也出得起,大概是十斤粮食的价位。所针对的客户,是有一定收入的室兰冶铁的匠户、矿户,或者当兵的、当官吏的,抑或者是行商、货郎,偶尔出远门的农民户主。

而且卖点是安全。

没错,这可是室兰冶铁的马车,有喀喇沁马队沿着铁路巡逻,走的也快,绝对比荒郊野地被人一刀杀了,被狼和熊吃了,被野蛮人袭击强得多。

经过李光书临时抱佛脚的凶猛补习,总算补全了这个生意的基础商业逻辑。

提供一种快速到达、人货两便利、安全可靠的长途出行方式,并且收入足以覆盖维护轨道和牲畜的费用。

几句快答,一番对谈,似乎挖到深处,让郑诛和都满意起来。

这正是他想问,但没想好的。

可朱安宁并不停止,她继续喋喋不休的问:

“若铁轨被偷了如何办?”

李光书震惊了,这女人简直像是狐妖般,一眼洞穿了目前存在的问题。还真有煞笔跑来偷铁轨,已经被乡里的团结保长捉拿好几起。

他赶忙解说:“铁轨两侧,可以设置当地乡民组成团结兵,巡查盗匪,不丢失铁轨便给予赏赐。路上还可以安排巴彦哈愣的马队来回巡逻,追捕偷盗铁轨之要犯。”

朱安宁已经洞察一切,她经营过不少小本生意,许多生意说赚钱多,但损耗却高的压过收入。像李光书提出的生意,马车、牲畜、轨道,三大件都是易损货。正常人若非资本雄厚,都不敢碰。

她决定恶人做到底,先在郑诛和面前露露真本事,追杀道:“就算铁轨安全,也要消耗人手钱粮。若枕木碎裂,铁轨坏损频繁,入不敷出怎么办?可有测算?”

这一下,彻底打击到李光书的小心脏,他开始有些不确定的胡扯:

“这个...小有实验,栽十人之马车来回碾压数百次,枕木与铸铁均无大碍。想来数月更换一次是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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