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战将起时
林君书回到了房间，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本书册。
【太平要术（删减版）】
【大贤良师由南华仙人传授之道中亲自归总而成的道法精要。已由张角亲自剔除其中大量术法，仅保留了最本源的修炼功法以及部分术法。】
林君书回想起张角将这本书册交给他时的场景。
“君书，我一生修道不精，数百年修行只剩下这半本太平要术。其中大威力、污染性高的术法，我都删去了。也许这才是师父当年希望我修的道，可我志不在此。”
“之后一战不论成败，我的太平道都不需要再传承下去，或许一开始我想着利用邪神的力量来制衡邪神时，就已经有失偏驳了。”
“这本只保留了最本源的修炼之法和一些小术法的删减版，就留给你了。修仙是可以长生的，但是别走上那条路了，修仙成不了神。最后，也做不了人……”
老人循循善诱的模样仍在眼前。
他的样子让原本对决战抱有着不小信心的林君书开始心中忐忑起来，老人的嘱托和交待，一点也不像理想将要达成的模样。
他已经感受到什么了吗？
这一场决定未来的大战……
决战爆发的速度要比林君书意料的更快。
次日清晨，因为昨夜与张角的谈话让他思绪良多，林君书难得的睡了一个懒觉。
可屋外突然喧闹了起来，胡健闯了进来，告诉睡眼朦胧的林君书一个让他立马清醒过来的消息。
“大战，开始了……”
林君书草草套好衣服，把太平要术（删减版）塞进怀里，拿起胡健重新给他找来的长刀，急急忙忙地向着张角的大帐奔去。
二人进了中军大帐，只见张角正带着黄巾军的几名渠帅围着地图布置着战略准备。
见到林君书进来，张角微微点了下头，二人躬身行礼后，站到了大帐的一旁。
熟悉的地上图，各种复杂的标注更盛，林君书依旧还是看不懂。
“报——”
传令兵急冲冲地冲进帐中。
“地公将军部已与敌军在清河以南小规模接触，人公将军部来报，在广宗以东发现大量敌军主力，正在往巨鹿方向袭来！”
张角挥挥手，传令兵退下，众渠帅根据新的军情又展开了新一轮的讨论。
“清河、广宗都遭遇了大汉军队，这会还有部队在往巨鹿赶过来，皇甫嵩他们明明有兵力优势，为何同时兵分三路，这不是自己削弱自己的胜算吗？”
林君书听了一会儿，大致听懂了一些。皇甫嵩手握八十万大军，对比黄巾军聚拢而来的五十万兵马，兵力超过了近一倍的程度。
可是他并没有聚集优势兵力，从广宗一城城推过来，反倒是各分兵二十万向往地公将军张宝与人公将军张梁所驻守的清河、广宗二地进行牵制，自己则亲率四十万大军，向着巨鹿直扑而来。
从21世纪穿越过来的普通青年林君书，对于军事谋略的了解大抵仅限于玩过一两款谋略游戏的程度，但他仍觉得这操作不像是能把张角屡次逼至绝境的东汉名将干的出来的。
胡健张了张嘴刚欲开口，听到了林君书小声嘀咕的张角转过了身来，微笑着向他解释道：
“因为他的目标是我。不论是这几十万百姓组成的士兵也好，还是席卷八州的起义也好，在皇甫嵩的眼里，都没有我宣扬的黄天之梦思想重要。”
“只要我死，几十万的各自为政的散兵游勇对大汉而言丝毫构不成威胁。上次我能侥幸逃离，应该对他来说是最大的失误了，所以这次哪怕削弱自己的优势，他也不会给我留下退路的。”
张角似乎说的根本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面对这般严峻的态势，依旧温和如常地对林君书说道。
“这场战争的胜负，早就不在军势上的交锋了。君书，不要离我超过百步，这场大战，你只需要站在我身后，好好的看下去就好了。”
张角说完，命人将自己的金杖拿来。
身形单薄的老人单手握住金杖，挺拔的身姿突然迸发出庞大的气势。
他抬头看向南方，那是皇甫嵩奔来的方向。巨鹿、清河、广宗互为犄角，皇甫嵩单刀直入，既是不给张角后路，也是不给自己后路。
张角与他的黄天之梦，和大汉与背后供奉的邪神，今日之后只会有一个还存在于这世上。
远处携铺天之势力而来的汉军已经出现在了黄巾军的视野中，精良的铠甲，整齐的军容，与头绑黄巾身穿布衣的黄巾军士兵形成鲜明的对比。
“全军止步！”
汉军的军阵整齐地停在了黄巾军大营一箭之地外。
皇甫嵩身骑枣红大马，手持长枪，立于军中，视线扫向戒备的黄巾军军队，试图寻找出那个他视为眼中钉的老人的身影。
大帐之中，张角率众走出。
“走吧，老朋友来了。他和我都等这一天等的够久了。我们出去和皇甫将军叙叙旧吧。”
大帐中的渠帅，都没少和皇甫嵩打过交道。他们的战友、朋友，甚至亲人，不少都死在了那群大汉走狗的手上。
是时候了，用血去清偿那些算不清的血债！或是用敌人的鲜血，或是用自己，总归该算清的都将在今天算清。
那数百年高高在上的大汉皇室，那伏在万千百姓身上嗜血吸髓的高官权贵，他们应该被狠狠地拽下，去看一看他们视为蝼蚁的民众所聚集的力量，是如何击碎那高高在上的皇座！
战鼓声起，头绑黄巾的壮汉用力地将鼓槌砸向兽皮的鼓面。
“咚！”
“咚咚！”
随着敲在心尖的鼓点声，黄巾军士兵的战意飞速的拔升。
他们看着那人群中带领着众人缓缓前行的老者的身影，眼神愈发的坚定，迸发出名为理想的光彩。
不知由谁开启，一句句誓言从黄巾军士兵的口中喊出，汇聚、汇聚，汇聚成了滔天的声浪。
“苍天已死！”
“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
“天下大吉！”
老人神色平静的来到军中，左手轻扬，疾风骤起！
在万众瞩目之中，老人腾空而起。
平淡又威仪的声音，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旁。
“起三坛，聚黄天！让我们好好会一会，我们的老朋友！”
……
第27章 黄天当立（求追读，拜谢了！）
随着张角话语落下，东南方一道血红的烟柱冲天而起。
“人坛已起！”
西南方一道昏黄的烟柱紧随其后。
“地坛已起！”
最后，一道粗壮的灰白色烟柱从大军之中，张角的身后蓦然腾起，汇入空中。
“天坛已起！”
“三坛起！黄天当立！”
张角悬立于空中，双手张开，狂风吹得他虚发乱舞。
从每一名黄巾军士兵的体内，一股股渺茫的黄色真气浮现而出，向着天空汇聚。
初始如溪流，渐久若江河，片片黄云起，凝如新天立。
不止从黄巾军士兵的身上，远处亲眷区百姓身上也开始升腾起黄色的烟云。
再远处，乡间耕作的农夫、城里劳作的百姓、奔波的走卒、奉茶的婢女……千千万万的身处底层的黎民百姓，那被乱世的强权压迫的苟延残喘的人们，他们的身上，黄云在腾起！
悬立于高天之上的张角，便如飓风的风眼，万千民怨汇聚的黄天，在巨鹿的上空缓缓成型。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黄天势成！
张角立于黄天之下，疯狂的大笑着。林君书抬起头满面忧色地望着天空中老人的身影。
他的左眼之中，老人的身躯在逐渐的扭曲，血肉组成的触手从他胸口的大洞蜂拥而出，向着他老迈的躯体缠去。
系统状态栏中，张角的污染度正在急速地飙升。
【污染度：65%……】
【污染度：73%……】
【污染度：81%……】
【污染度：89%……】
战前张角用秘法压制到60%的污染度，仅仅在几息之间便上升到了89%。
而最令林君书担忧的却不是污染度的飙升，而是系统提示框中，另一条急剧变化的属性：
【污染等级：八级】
林君书记得，张角的污染等级之前是四级。他一直没有搞清楚污染等级这项属性到底代表着什么。
他偷偷用系统看过不少人，自己是一级，胡健是二级，黄巾军的渠帅大多也都是二级或者三级。
污染等级达到四级的，目前林君书只见过张角一人。
而这原本已经是林君书所见过人中最高的污染等级，却在张角汇聚民怨、黄天势成的那一刻，径直地翻了一倍。
看着空中仅剩一张面孔尚算完好，其余地方已被血肉触手完全覆盖的张角，林君书一点也不觉得污染等级的提升是代表着好事。
黄天已立，黄巾军的将士们也开始受到了黄天的影响，特别是几名首当其冲的渠帅，右眼看去，他们的身形已经开始出现偶尔的闪烁，这是张角布下的障眼法已经开始遮掩不住身体畸变的象征。
对面的汉军军士也受到了黄天莫大的影响。
在张角开始汇聚黄天之时，便已有将领下令，命弓箭手进行射击。
可在三才大阵的压迫之下，别说射击，就连瞄准空中悬立的张角也没有几人可以做到。
而如今黄天势成，汉军面对的压力陡然强出了数倍。
已有不少军士，甚至无法稳住军阵。
大汉军中，骚乱渐起。
作为主帅的皇甫嵩见势不妙，从怀中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左中郎将官印。
“妖道张角！你惑乱民众、扰乱天下，你一介逆贼还敢妄自称天？我皇甫嵩，今以左中郎将之印，引煌煌天威，镇杀尔等！”
皇甫嵩左手托起的官印顿时散发出灰白色的光芒。
林君书抬手望去，左眼中一道模糊的虚影隐隐出现在汉军的上空。
那庞大的虚影十分的模糊，像是隔着一层壁垒，藏于天后，难以看清。
林君书用尽全力，试图用左眼看清虚影背后的真相。
零碎的污染度提升提示音不断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