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三国不太对劲 第155节

林君书看着刘备脸上不似作假的疑惑,头皮一阵发麻。

“不是……玄德公,今天我们在袁府见到的那个袁绍,和我们在十八路诸侯讨董时所见的完全不同啊,你没有发现吗?”

刘备认真地打量着林君书,辨别着他确实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缓缓摇了摇头。

“在我看来,我们今天所见的袁绍,与当时我们在汜水关所见的袁绍并无不同。君书的意思是,袁绍可能被人假扮了?”

“不是……”

一股挫败感涌上心头,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自己所看到的东西。

一个许久未曾见到的人,在你看来,他根本不是你原本记忆中的那个人,但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人看出有什么不对。就连他朝夕相处的下属与亲人,也都没有发现问题。

那这种时候,出问题到底是所有人,还是自己?

“玄德公,你没有觉得,袁绍比十八路诸侯讨董时期胖了不少吗?”

“嗯……袁公似乎确定有些发福。”刘备认可的点了点头。

“还有气质,汜水关前的袁绍,身上有一股天然而成的贵气,总会不自觉的透露出自持身份而轻视他人的感觉,但如今的袁绍虽然也很桀骜,却总有一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刻意感!”

刘备回忆着堂中袁绍的表现,微微点了点头,“君书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

“对吧!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论玄德公也好,还是袁绍的下属也好,都认定了他就是袁绍。但在我眼中,如今的袁绍与汜水关前那个诸侯盟主的袁绍,完全不是一个人!”

“从长相,到身形,再到行为举止,都与我记忆中的袁绍不符。而且刚刚在堂前对峙,许攸质疑我身份之时,我故意说出了一个破绽。”

“黄天之势如今确实为我独有,我们在虎牢关迎击吕布时也曾用过。我故意说到这点时,加上了一句袁公也曾亲眼见过。但彼时,攻打虎牢关的诸侯中,袁绍并未跟随,而去领兵去取汜水关了。他从来没有见过我使用黄天之势!”

“若袁绍确为本人,他一定会对我的身份产生怀疑。但一直到我拿出陛下血书,与他约定筹备伐曹,他都没有察觉到一点问题。”

“这个袁绍,一定不是本人!”

随着林君书的讲述,刘备也开始仔细思量起来。

他并非没有发现袁绍的异常,而是下意识的认为了袁绍是与他手下的谋士一般,被未知的原因所影响,继而有些反常之处。

但听林君书如此解释,他也明白了过来,冀州城的水,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

“君书,这么说,有人在我们来冀州城之前,便对袁绍下了手?那借袁攻曹之事……”

林君书摇了摇头,“袁绍和他麾下,还有冀州城中的百姓,到底是因何原因变成了这般,还说不准。或许是袁绍自己的手段,做了一个可以改变他人认知的分身出来,也可能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邪神污染逐渐增加而机缘巧合生出了什么变故。”

“目前看来,或许是有人在背后谋划,但绝对不会是曹操。若冀州的异常始作俑者是曹操,他也不会如此紧张我等向北而逃,派出麾下四将,带着珍惜血祭道具来追。”

“将陛下的血书当场拿出,也是对如今的袁绍一个试探。若袁绍是假,那血书留与不留,意义都已不大。目前看来,借助陛下的密信煽动袁绍势力的计划还是行的通的。我将陛下密信于河北众谋士之前公之,便是担心有人在后。”

“这事一旦放到了桌面上,不论是他那群手下中是否有人怀有二心,或者真的为袁绍考虑,主张不兴战事,袁绍的情况是意外,还是有人刻意谋之。这场仗,他都不得不打了!”

刘备了然,“那如今,我等就静观其变?不过若是真如君书所言,连袁绍都被人替换而无人察觉,或许我们也应该早做准备,无论借袁攻曹之事成与不成……冀州不是久待之地啊!”

“玄德公所言极是,不过如今整个北方都在袁绍的势力范围,我们入冀州传陛下血书密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成为冀州城中各方势力的目光焦点,不可轻举妄动。”

“冀州之变的原因,我们不便查探,我可用秘法联络我家师兄,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头绪。若是他抽的出空来,看看能不能请他来冀州一趟。以我师兄之本领,若能成行,暗中调差之下,或很快便能水落石出。”

“目前我们只能先见机行事,袁绍与麾下谋士受到的影响对我们来说也并非全都是坏事。他们的情绪与私欲被无限放大,各自之间的暗中争夺也更加激烈。我们如今借陛下血书,获得了袁绍的重视,或许要不了多久,怀着各种目的人,就要纷纷上门来了……”

“如今先稳住局面,借由袁绍势力探得翼德与子龙下落,以及解开云长之控制才是当务之急。若云长、翼德、子龙俱在,我等进退,都会有把握的多啊……”

“唉……”刘备长长叹了一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林君书抬眼望向东方,那漂浮在冀州城上空浓郁的污染气息,神色莫名。

他没有告诉刘备,自己的系统都认定了那个陌生人的“袁绍”身份,这可不是简单的血祭道具可以做到的。至少目前,林君书还从未见到过有类似的专属技能或者血祭道具可以蒙蔽系统的探知。

一头扎进了这冀州城的旋涡之中,想再脱离,可就难了……

……

二人商谈完毕,林君书回到的房中,用左慈留下的手段,向左慈传信。讲述了冀州城与袁绍的异状,以及寻求关羽所中“乱志”之破解之法,顺带询问了左慈是否有时间,来一趟冀州。

消息传出,林君书略微等待了少许,这一次左慈并未立即回复。

林君书收起了布在屋内的小型阵法,倒也没觉得奇怪,虽然自己不清楚左慈和于吉具体在忙什么,但二人也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了打破最后的命运锚点而做着努力。忙于事务一时不“在线”很正常,等等就是了。

时近傍晚,果然如林君书所料,第一个找上门的人,来了。

“咚咚咚!”

宅邸的大门被敲响,林君书与刘备同时走出了房间。

屋中并未配有杂役,冀州城中的百姓,林君书与刘备也不敢轻易招进府来。

刘备倒是说了准备掉一队亲卫过来,在府中帮着处理事务,但林君书回屋联络左慈,刘备也闷在了房间中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还未来得及去。

二人对视一眼,向着大门走去。

“嘎吱——”

卸下门栓,随着略显老旧的大门发出刺耳的声响,一张略微有些眼熟的面孔出现了二人的面前。

“别驾从事田丰,见过刘皇叔、朔候。”

来人微微拱手,向着刘备林君书行礼道。

“第一个来的,竟然是田丰?”林君书微微一愣。

凭借着模糊的印象,林君书从前世的记忆中搜索出关于田丰的信息。

林君书对于三国的了解不多,三国演义的原作都没有看完过一遍,真正的了解还是从幼时暑假电视中放的老版三国中来的。

对于袁绍的官渡之战,都只想得起个大概,不过袁绍手下的几名谋士,倒是让他印象深刻。

林君书记得,这田丰是袁绍麾下少数几个有能力还真心为了袁绍考虑的谋士之一。林君书原本以为最先上门的,必定郭图、许攸那种私心极重,欲从自己二人这谋求某些联合之人。却未想到最想找上门的竟是他。

“原来是田别架,不知别架所来何事?”

林君书按下心中想法,抬手回礼,一脸微笑的问道。

田丰并未答话,只是直勾勾的望着林君书,瘦削的脸上那双眸子却显得格外的明亮,似乎想从林君书的脸上看出什么东西来。

就在林君书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欲开口再次询问之时,田丰终于再次出声。

“朔候与皇叔便将我如此拦于门外吗?不知可否入内一谈?”

“哪里的话,是我等疏忽,别架请进。”林君书向旁挪了一步,让出了路来。

田丰也毫无顾忌般抬腿便入,刘备连忙上前引路。

林君书落在后方,再次关上了大门,朝着田丰的背影望去,看着眼前浮现的系统状态栏,若有所思……

……

“小院初备,尚未来得及备至茶水,还望田别架勿怪。”

刘备引着田丰来到府内小厅入座,客气的说道。

“无妨,我此来,并非为了吃茶。”田丰不冷不热的回道。

“那不知田别事此番前来,有何教我?”林君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随即林君书进到屋内,在田丰的对面,与刘备并席坐下。

“朔候与皇叔,可是为毁我主公基业而来?”

林君书人还坐稳,田丰便语出惊人。

林君书还未有反应,刘备也连忙解释了起来,“田别架何出此言?我与朔候逃许昌,北上冀州,只为代传陛下血书密诏。为匡扶大汉而求袁公之援手,何来毁袁公基业一说?”

“哼!”田丰冷哼一声,“我主新定北方,讨公孙瓒以定四州。虽一定北方之乱局,却是大战刚息,理应休养生息之际。尔等一封血书,诱我主南下攻曹,其心险恶,恐存坐看二虎相斗之心!多少河北将士,又要因二位的到来流血身死?”

“田别架……”

“此言差矣!”林君书打断了刘备,接过了话来。

“别架能来我等府上,想必袁公已心有定夺。我等冒死以传君命,怎么到了别架的口中,就成了居心叵测之徒了?”

林君书向着南方抬手一恭,“陛下受困于许昌,安危皆在曹操一念之间。我等身为汉臣,自当以陛下之安危为首重。别架之言,重小而轻大,以别架的说法,岂不是在污蔑袁公,重私而轻公,重权而轻君。”

林君书收回手来,眼睛微眯,“若我将别架擒于袁公处,将此番话转述,信不信袁公定斩你头颅!”

刘备略微惊讶的望向林君书,林君书的这番表现,倒是与往日里对他印象不同。

“休要扭曲是非!”田丰重重地拍在案几之上,站起了身来。

“我田丰何时是畏死之徒!欲救陛下,你完全可以私下将密信交传主公,陛下久困许昌,短期内并无安危之虑。若是徐徐图之,则曹可轻平。你却故意公之密诏,激我主仓促挥军。你之伎俩,以为我田丰看不出吗?”

林君书抬头,毫不气弱的与田丰对视,清楚的看到他眼神闪烁的愤怒与清明。

果然如他所料,这个田丰并没有受到类似袁绍麾下其他谋士那般的影响。

不对,应该说受到的影响不大。

林君书进门时查看了田丰的资料,并未发现任何的不同寻常的地方,他也没有针对污染的专属技能,污染程度也和其他人相差不大。

为什么袁绍其他的谋士都被影响的私欲过重,心志蒙蔽,偏偏他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难道是他田丰一心秉忠,毫无私心?林君书不信。

“田别架何故一再污蔑在下,我本欲是传密诏,奈何那许攸苦苦相逼。不得已拿出陛下血书,以证我二人清白。方才堂前,我亦听诸多谋臣奏谏袁公攻曹,那那些谋士也都是心怀叵测之徒?同样是主张袁公攻曹,仅因身份之不同,便区别以待,田别架有失偏颇啊!”

田丰收起了怒色,一脸冷意的望向林君书,“看来朔候的态度已经十分明了。话不投机,便不需再言了。田某自会直谏我主,阐明利害!”

田丰一挥衣袖,迈步向门外走去。

林君书悠悠的声音再次传来,“别架三思,自古言臣多早死啊!”

“哼!”

……

待到田丰离去,刘备这才皱起了眉头,不解的向林君书问道:

“君书,你方才何故故意激怒田元皓?我等不是应韬光养晦,因势利导。这田元皓颇受袁绍重视,此番得罪,恐袁绍处再生波澜啊!”

“玄德公,你没发现这田丰,有些不一样吗?”林君书反问道。

“不一样?袁绍麾下谋士,如今多偏执难明、一叶障目,我观这田元皓,是少有的清明之徒。反倒比其他人,要正常了几分啊。”

“没错!”林君书点了点头,“袁绍麾下之人皆被影响,为何唯独这田丰无事?我以道术探查,并未发现其身上有抵抗污染的手段。”

“你是说……这田丰可能是幕后之身?”刘备惊讶的问道。

林君书摇了摇头,“这个还说不准,但是他一定知道或者接触到了什么。玄德公,若还有人上门,你帮我做做遮掩,我跟上去看看。”

林君书向着屋内打出一道障眼法,床榻之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林君书盘膝打坐的身影。

“这道障眼法能模拟出我的样子,但是仅仅虚有其表,若是有人随意触碰便能破去。这只纸鹤玄德公拿好,若有变故,将其撕碎,我便能心生感应,立即返回。”

林君书将一只道法纸鹤递到了刘备的手中。

刘备一脸严肃的接过,“君书多加小心!”

林君书点了点头,手掐法决,身形缓缓消失在空气当中。

府邸的木栓突然打开,木门开启了一道可供一人通过的窄缝来。

刘备上前,轻轻合上了木门,将门栓挂上,手中握着林君书的纸鹤,面露思索之色。

第233章 背后的人影与翼德的下落(二合一)

斜阳的余晖洒落,将冀州城的建筑与行人拉出长长的影子。

田丰快步的穿行在大街小巷之中,向着自己的府邸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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