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董卓入关之后,独揽军权,这支部队自然也就隶属于西凉军之后。
再加上军中的将领多半没有兵权,因此地位也是极低。
西凉军的军队构成其一便是董卓亲自带出来的西凉军,第二便是丁原吕布等人麾下的并州军。
第三便是这些汉朝的旧军。
李儒本不愿意让这些对西凉忠诚度不高的人守卫在此,只是如今西凉军的主力部队都在虎牢关前线。
他李儒手上实在是无兵可用。
“段煨!这孟津渡口就交给你来防守……一旦有敌军入侵,立刻让遂卒点燃烽火,通知洛阳!”
所谓遂卒,便是驻守烽火台上的守卫。
在这孟津渡口,多半是遂卒和坚守河道的河渠兵,屯田兵。
就算加上了三河五校,战斗力也提升不大。
段煨身穿一身东汉甲胄,全是一片红衣绛甲。
东汉火德,故而尚赤。
而西凉军,则是一身漆黑。
李儒出身边军,本就看这些汉朝中央军不满,对段煨也没什么好语气。
但是段煨如今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低头认怂。
恭送李儒离开。
“将军!就任凭他们西凉军这么欺辱咱们三河五校?”
“他李儒算什么东西啊!若不是跟着董卓发达了,岂能任由他猖狂!”
“将军你的族兄可是名震天下的太尉段颎啊?”
段煨听闻着部下所言,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段家的辉煌都过去了……”
“不要再说了!”
“按照李儒的意思守住渡口吧……”
“大汉都已经倾覆了,咱们哪个不是活一天是一天……”
将士们也只得无奈一叹。
曾几何时,他们风光无量,可是如今却沦为和董卓的部下,一样恶名满天下。
这些中央军看着这些边军骑在头上,心中的不满自然是油然而生。
……
洛阳,崇德店内。
李儒奋笔疾书,立刻将在洛阳城中发现的情报一一写下。
然后缓缓的合起了竹简,交给部下。
“立刻将此事告诉相国!”
“一刻不准耽误……”
那部下也是轻轻道了一声。
“喏!”
旋即,星夜离开。
深夜漆黑,身在崇德殿中的李儒却身影如同鬼魅。
他孤身一人飘荡在这宽阔的大殿之中,却无一人与他说话。
大帐之中,李儒来回踱步心思沉重。
“河东卫觊……他到底想干什么….「…”
“最近……可有镇北军的消息?”
部将李肃上前说道。
“军师!听闻镇北军统帅赵禹这些天来一直沉迷酒色,并没有什么反应……”
“自从太师将孙女儿送到镇北军中之后,赵禹一直按兵不动!”
“而且其大将徐晃还从河东带来了三万援军,如今驻扎在荥阳一线。”
增兵三万?
李儒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眼神一震。
没有想到镇北军居然还有如此实力。
只不过,他赵禹在荥阳一带囤积那么多兵马,到底想干些什么?
李儒却是不得而知。
不过凭借他的直觉来看,和赵禹绝对不是沉迷酒色之徒。
之所以要在荥阳驻扎,一定是另有目的。
“难不成……他是想要趁着相国和关东联军斗个两败俱伤之际,将我两军消灭?”
这个可能性最大,也是纸面上镇北军唯一能实行的计划。
此时的李儒还没能看出赵禹和卫觊之间的暗中联系。
因此也只是猜想,镇北军可能是想坐收渔利,并没有想到其他方面。
“最近朝中的百官可有什么动作?”
李肃仍然摇了摇头。
“太师离开洛阳之后,朝中百官都是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并没有什么异样!”
听闻此言,李儒倒是苦思一阵。
按照道理说,如今西凉主力尽出,这朝廷百官不可能一点动作都没有。
难道他们就不想扳倒西凉军?
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如同这漆黑的夜色一样,看不到一滴点星光,实在是让人觉得太过诡异。
越是安静,李儒就越是不安……
如果这个时候洛阳城里闹起来了,他才会觉得这一切是正常的。
李儒走到窗户旁边,望了望天空,历史的寒夜冰冷的吓人。
“今天……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星星。”
“难道是我西凉军的大凶之兆……”
……
洛阳,虎牢关。
现如今的虎牢关已经是羽檄交驰,即便是已经入夜,仍然有不少军中将士来回奔波,传递各方消息。
董卓身为西凉军的统帅,征战多年,虽然性格残暴,但是治兵带兵还是绝对有一手的。
“禀报相国……军师从洛阳传回消息,还行请主公务必查看!”
现在董卓正是忙得焦头烂额,明天就要和关东联军大战一场。
他本想找一貌美侍女,放松放松,好迎接明天的大战,哪里还想管李儒的废话。
而且这李儒自从被流放到洛阳之后,可以说已经远离了权力中心,董卓也对他不再信任。
“明天就要大战了,李儒在这个时候烦咱家干什么?”
那部下却是深深地摇头道。
“不知,只是军师吩咐我,务必要让相国您看!”
董卓心下生怒,一脚踹开了西凉兵,接过竹简将那人骂了出去。
只是打开竹简一看,微微撇了一眼。
“河东卫觊正在打造走轲……”
“他们在搞些什么鬼?”
“咱家不先灭了他,他还不知死活,还想来找咱家的麻烦。”
“哼,就凭他那点儿人马还奈何不得咱家的军队。”
董卓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在洛阳还留守了整整三万大军。
就算他河东卫氏,集结河东和河内地区的豪强最多也就凑齐万把来人。
难不成他想让这个临时征集起来的万把人攻陷防守坚固的洛阳城?
只怕他们连孟津渡口都过不去……
“这个李儒!杞人忧天!”
大将牛辅听闻此言也纷纷点头称是。
“相国所言甚是,定是那李儒被您贬去洛阳,心生不满,想要早点回到您的身边,所以故意放出这种消息!”
“这家伙还真是贼心不死……”
董卓冷瞥了牛辅一眼。
“你这小子贼心也不小……”
“不过我告诉你!咱家死前你可别给咱家面前蹦哒!”
“咱家死后哪管洪水滔天,任你们这群小子争取!”
牛辅在整个西凉军中唯一服的人就是董卓,他自然不敢在董卓面前造次。
西凉军规则铁血只服强者。
“相国放心,明日便是大战,我牛辅岂是不知轻重之人。”
“此番作战,牛辅必然一马当先,夺取头功!”
董卓也是冷哼一声,旋即抱着一美貌侍女便钻进房去。
“只希望你不要再像对付白波军一样,给咱丢脸!”
未过多时,房那边传来董卓急促的呼吸之声。
门外的牛辅也是心中大怒。
输给白波是他的难言之隐,心头大恨。
“哼!尔等都瞧不起我,这一次我牛辅定要夺得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