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是自己老了。
不过，有一点令荀彧有些不理解。
自己之前找白川夜谈一事，只是为了听一听自己以为的聪明人对曹操之心有何看法。
但是，为何白川会选择让自己对曹操改观？
是曹操授意的？
这绝无可能，以曹操的性子，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那白川是为了什么？
自己还能有什么是他所图的？
自己能帮到他什么？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白川获取曹操信任的程度恐怕已经超过了自己。
至于荀家，在荀彧看来，不过是个落寞的士族罢了。
在白川回来的时候，自己定然要找他探探这种事。
荀彧这才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白川。
从入仕至今，荀彧还是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
一切，都要等白川回来之后，再做定夺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曹丕问计，司马懿献策
与此同时，曹丕府上。
往日，曹丕府中极为冷清。
这和曹丕偏清冷的性格有直接关系。
以至于即便是曹丕的门客，在曹丕府上行事的时候都不怎么会大声说话。
但今日的曹丕府却截然不同，显得十分热闹。
陈群、司马懿、吴质等曹丕麾下的属臣全都在此。
“诸公，今日召汝等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曹丕的脸色显得格外凝重，沉声道。
陈群吴质等人顿时急切的问道：
“还望公子直言。”
只有司马懿默默的站在角落，微微眯起眼睛。
曹丕还没说，司马懿便已经猜到是什么了。
如今能让曹丕如此凝重和煞有其事的，恐怕只有一件事。
白川回来了！
除此之外，除非曹植做出什么大动作，否则曹丕绝对不会如此。
但这几日曹植每日都饮酒作乐，丝毫没有什么动向。
因而，便只有这一种可能。
“前去讨伐西凉的白景明回来了。”
“他带着虎豹骑，预计最多三日的时间，应当就能抵达许都。”
曹丕脸色变得更加凝重，继续道：
“城中如今风起云涌，诸多势力都在拉拢人才。”
“就连平日里天天饮酒作乐，对酒当歌的子建，现如今也都开始拉拢各方势力。”
“诸公以为，我等该如何去做？”
陈群率先发声道：
“公子，此事不可怠慢。”
“白川回许都一事在下早有耳闻，他一旦回来，许都势必会变天。”
“我等，也应该尽快拉拢士族势力才对啊。”
吴质也是附和道：
“公子，长文所言不虚，白川此番大胜归来，魏公势必会封其高官，甚至有可能给予他兵权！”
“除了虎豹骑以外的兵权！”
“若是如此，白川势必会水涨船高。”
“但他是与士族作对的，若是我等再不采取措施，极有可能会因此遭到士族的排斥。”
“这样，对我等极为不利啊！”
除了二人，其他属臣也是接二连三的提意见。
但意思大致就只有一个。
那便是拉拢士族，对抗白川。
白川代表的寒门势力，根本没有什么人才可用。
整个朝堂几乎全都是由士族把控。
若想争夺世子之位，就势必要得到士族的鼎力支持。
连曹操都因为这一点，在暗中不断中和曹丕与曹植二人的势力平衡。
白川虽说是一枝独秀，但也有可能是昙花一现。
若是此时不同仇敌忾，得不到士族的支持那就糟了。
但是，曹丕听到他们所言，脸上却并未流露出喜色，而是扫视了一圈群臣。
旋即，将目光放在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司马懿身上：
“仲达，为何不言？”
听到这话，司马懿才缓缓站出身来，沉声道：
“启禀公子，在下只是在想一件事。”
听到这话，曹丕不由得一抬眉毛：
“哦？何事？”
司马懿继续道：
“诸公一直在说，打击白川是获得士族信任的好机会。”
“也是如今拉拢士族支持的最佳时期。”
“但是诸公有没有想过，白川未必有你们想的这般不堪？”
“若是他带领寒门，成为朝堂之中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与士族对抗的话，该当如何？”
听到司马懿的话，众臣不由得眉头紧皱。
陈群沉声道：
“仲达，我明白你心思缜密。”
“但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白川的确有才华，也有能力，势必会得到重用。”
“但仅凭他一人，怎么可能会与士族作对？”
“莫非仲达之意，是让公子拉拢白川不成？”
司马懿微微颔首，点头道：
“正是如此。”
吴质顿时眉头紧皱的道：
“仲达，你这是在胡闹！”
“此事未免也太过于风险了。”
“即便我等不依靠现在拉拢士族，保持中立，都要比如此好！”
“白川就是一个最不稳定的存在，更何况，他敢当着众人的面与士族叫板。”
“如此之人，自视甚高，极有可能是恃才自傲之徒，即便公子去拉拢，又怎能成功？”
司马懿似乎早就料到众人会反对，倒也不恼，心平气和的道：
“诸位的意思，仲达都明白。”
“可是，如今无论是拉拢士族，还是保持中立，都对我等极为不利。”
“汝等想过没有？”
曹丕微微一挑眉毛，沉声问道：
“仲达此言何意？”
“难道仲达就断定，这白川一定会有如此大的作为不成？”
“士族乃是数百年来积累下来的底蕴，白川无依无据，怎会是他们的对手？”
司马懿缓缓开口道：
“公子，别人不行，但白川有可能。”
“且不说白川此人如何，单凭他会和士族对抗这一点，便会得到魏公的青睐。”
“诸公都是士族出身，心里应该明白。”
“魏公若是想登基代汉，势必会先对一些大士族动手。”
“士族掌权，对于魏公来说不是好事，需要中和。”
“而这中和之人，就是白川。”
“有魏公的支持，你们觉得，白川难道不会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吗？”
听到司马懿这么说，众人顿时哑口无言。
魏公的支持……
仔细想来，的确如此。
为何白川会从一个无名小卒，直接一跃成为如今的军士祭酒，还能掌管虎豹骑？
才华展现，屡建奇功是一方面。
但还有一方面，便是曹操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