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节的眼睛看直了。
他这人性格，不服输。
就是对于靖王爷往日在战场上的风采，在听人描述的时候，程知节也是带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甚至，还以年轻人太过于张狂，一言以蔽之。
今日李烨的风采，盖过了任何他在战场上所看到的英雄。
空手接陌刀，空手接箭。
如不是亲眼看到，他们又怎会轻易相信？
“奶奶滴，这靖王刚恢复神智就这么厉害吗？幸亏是请了圣旨。不然，今日之事，势必会被人当成是出头鸟。”
程知节在心里喃喃自语着。
杜如晦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戏码不是这样演的吧？
三千玄甲军，难道还干不过一个刚恢复神智的靖王？
刚才的计划，又要泡汤了吗？
杜如晦的眼睛中，满是诧异的神色。
“不是他们的实力减弱了，而是靖王变强了。”旁边的罗成幽幽地说道。
听在杜如晦的耳朵里，更是震惊异常。
“太恐怖了。”
对于李烨来说，这样的小卒子简直是不堪一击。
一切，超出了杜如晦的估计。
本想，接着圣旨，一举将李烨置于死地，以绝后患。
计划失败。
他和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必须要合计一下，想想退路了。
李秀宁，毕竟是跟皇兄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
美目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
“看来皇兄已经恢复地不错了，根本不需要皇妹动手了。”
她自顾自地坐在一个茶馆里，很淡定地对着喝着茶。
秦王这边，俨然对李烨的实力相当畏惧。
只一人，不服。
来人，正是李世民麾下的一名大将张士贵。
此人骁勇善战，在战场上也数次立功。
靖王的表现固然让人震惊，这并不意味着他一个人能抵挡住三千玄甲军的一起进攻。
他是人，两只胳膊，两条腿。
“秦王，三千玄甲军齐上，乱箭齐发，末将不相信，他靖王一人之力，能螳螂挡臂。”
心神俨然已经慌乱。
靖王李烨，实力已经比之前大为提高。
绝杀李烨，是父皇的圣旨。
无论他李世民怎么做，都是恪守圣旨而已。
他人，更是不会妄加评论。
第10章 万民请愿，李二的怒吼
而张士贵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本来就心慌意乱的李世民，更加烦躁起来。
秦王府的家臣，已经分成了两派。
以张士贵为首的大臣们，大多数是武将。
单凭他们个个曾经在疆场上驰骋疆场，很是不服气现在刚刚恢复神智的李烨。
昨天，他们偶然碰上的靖王爷还如同是孩童一般，对着他们笑。
今天他 才恢复神智，武功能恢复到何种程度？
另外一派，是以杜如晦长孙无忌等文臣为首的家臣，他们以为此时，靖王爷已经显露出非凡的实力，若是将三千玄甲军都给消灭了，恐怕将来在陛下那里没法交代。
文官和武官毕竟考虑不同。
罗成，张士贵，秦琼上前去，对着秦王举手行礼。
“秦王，此机会很难得，希望秦王不要错过。”
李世民也是武将，深深知道，婆婆妈妈只会坏了大事。
也罢……
“玄甲军，集体进攻，弓箭手准备，齐发。”
皇室，容不得心慈手软。
何况，李烨本不是皇室中人。
该杀……
从李世民猩红的双眼中，三千玄甲军看出了秦王的孤注一掷。
长孙无忌等一帮文官想要阻止的时候，俨然已经来不及了。
战马奔腾，乱箭齐发。
这情景，也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看到啊……
身披铠甲的勇士们，持陌刀，砍向了 李烨。
纵然这玄甲军啥都不用做，三千马蹄就能将李烨踢成肉酱。
张士贵在狂笑着。
罗成在等待着。
程知节在忐忑着。
那帮文臣们在叹息着。
“无论玄甲军是否失败，陛下必然是对这次行动怀疑万分。秦王，为臣为今之计还是赶紧想一番对策吧！”
小蝶小鸾在颤抖着。
长孙无垢在绝望着。
“靖王，民女此生，许是不该跟靖王共度此生。”
好不容易，靖王爷恢复了心智，却要面临着被玄甲军杀死的下场。
“靖王，若早知道如此，无垢倒是希望靖王从未苏醒。”
靖王失智的这一年，长孙无垢无数次在暗中看过靖王。
她看着像个孩子一般清澈的眼睛，看着靖王无忧无虑地过着没人算计的生活。
那个时候，她想，别管她与靖王今生的缘分如何，只要是靖王爷此生能平平安安，她也欣慰了。
何况，靖王府和秦王府仅仅是一墙之隔。
寻常的时候，她还能常常去看望靖王，照顾一二。
没想到啊！
靖王的苏醒，竟然会引来这样一场血雨腥风。
而她，也从来没想到过，两个王爷为了争夺自己，在大唐竟然会掀起来这么大的风波。
看着那黑压压涌过来的人马，再看看站在人群中央的靖王爷李烨，长孙无垢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绝望。
“靖王，无垢愿与王爷共同赴生死。”
长孙无垢的美目中泪光闪闪，趁着淡淡的妆容，格外美艳。
小鸾小蝶，终归也是在靖王府中长大的姑娘，没经历过这么血腥的战场。
她们，浑身血液几乎都是凝固了一番。
最初靖王爷苏醒的惊喜，已经在她们的心中淡去。
淡去……
起初的恐惧，似乎在慢慢发酵。
慢慢发酵。
连她们自己都没察觉到。
她们的人生，早就跟靖王爷连在了一起。
在靖王没恢复心智，受到那些外人欺负的时候。
在她们两个一次一次为了靖王的安危，挺身而出的时候。
那个孩童一般的靖王爷，已经成为了她们心中的执念一般。
他，在。
小鸾小蝶在。
他死……
小鸾小蝶也不在人间偷生。
“愿与靖王爷共赴生死。”
这是两个丫鬟发出的誓言啊……
这声音，在千军万马之中回荡着，回荡着。
在震天的马叫声中，人声中，微不足道，但却一下下冲击着李烨的耳膜。
这一刻，他这个八尺男儿的眼睛湿润了。
如果说，从21世纪的李烨，对于自己上一世没什么牵挂的话，这一世他有了。
在这个大唐世界中，这三个女孩子，可以跟他靖王共生死。
如此情谊，靖王爷深深感动。
上一世，他见证了太多背叛自己之人，也见证了人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