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爽的咂了咂舌，公孙瓒妥协道：“好吧，十万石粮食，一口价，我帮他胡人打到沙漠里面去。”
“多了。”
“这也多了？不可能，这是底线，我绝对不会退让的！”
“主公为什么不问问在下，刘虞他愿意给多少呢？”关靖放下手中的信，看向公孙瓒。
眉头微微一皱，公孙瓒狐疑的问道：“多少？”
关靖缓缓伸出手来，将手心面向公孙瓒。
“五万？”公孙瓒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勉强答应了，“好吧，虽然小气了一点，但这些粮食也足够我军吃上半年……”
“是五千。”
“……”
此言一出，堂下一片哗然，全部都被惊呆了。
“五千石粮食，三万大军开拔，路上一去一回就要吃掉大半！这仗可怎么打？”
“对啊，屯田产出之粮少说也有五十万石，凭什么只给我们五千啊？”
“这仗不能打，绝对不能打。”
这些武将的牢骚，就代表公孙瓒此时的想法。
她知道刘虞在想什么，他想等五千石粮食吃完过后，再亲自由他刘虞的粮秣官对自己的士兵进行补给，试图将自己的军队同化到幽州军中去。
刘虞这家伙肯定老早就有这种想法了！
而为了应对这种威胁，公孙瓒从来都不会让自己的军队受制于刘虞的控制。
幽人就应该治幽。
“那就不打了。”
跟多数将领的意见一样，公孙瓒直接表达了态度。
“那这正好。”关靖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转述道，“州牧的命令就是让我们固守辽东，以防外族进犯。”
“！”
原本以为主动权在自己手上的公孙瓒没想到，这一次大战来临，居然是刘虞他不让自己帮忙。
岂有此理！
不对，是胡说八道！
“这封信真的是刘虞的？”盯着那个送信人，公孙瓒愤怒的质疑道，“如果不要我出兵，他刘虞打算谁去抵抗乌桓鲜卑，难不成这位大贵族率军亲征？”
“回将军！”士兵被盯得瑟瑟发抖，连忙回答道，“经小人打探，州牧大人留齐周赵该二位大人守城，而自己则率军亲征乌桓鲜卑！”
“……”
听到这个消息，公孙瓒先是发愣，然后捂着嘴巴，‘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
公孙瓒笑过后，其余诸将也都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中，刘虞率军打仗的时候，为了不烧毁百姓房屋，不误伤百姓，都会特意的把战场拉到空地。
这种人亲征，就不怕被胡人抓去吗？
“来人，点白马义从一千。”
“主公这是要去助战？”关靖不解的问。
公孙瓒高傲的将双腿交叉，而后用手撑着脸颊，相当玩味的说道：“不，是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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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全军出击
城东校场，站在祭祀的高台之上，刘虞披袍擐甲，一身银亮，腰间别着由皇帝御赐的鎏金佩剑，点阅着出征的士兵。
校场之中容纳了八千名步兵，一千骑兵，虽然数量上并不庞大，但清一色配备黑母石打造的铠甲武器，身上几乎没有一丁点杂色，作为一只地方州兵，这种等级的装备实属罕见。作为地方武装，普遍情况下来说，一般只有五成左右的士兵能够装备黑武的兵器，三成左右的士兵能配备黑武的铠甲，而且并非纯母石，基本上会掺杂铜与铁。
这便是赵该举全州之力铸兵的成果。
这九千人，是蓟城守军中最精锐的一支即战部队，脱离生产只为作战。
按照赵该的描述，上一次见到拥有这种气势的军队还是洛阳禁军。
当然，数量上是比不了的，毕竟州跟国的体量天壤之别。
“主公。”
站在刘虞身旁的祭祀官，看准备已然就绪，便提醒主公开始住持祭旗。
转过身，刘虞背对着全体将士，面对祭台。
因为刘虞是高贵的皇族，实质意义上的诸侯，所以这次出征采用了第二等级的祭祀少牢（仅次于天子祭祀的太牢）。
祭台之上，陈列了两只刚刚被宰下来的猪头和羊头，而这牲畜头颅前还摆着三樽青铜酒器，里面斟满了谷物酿成的酒。
按照一般的道理来说，刘虞应该把这些酒一口满饮，以来祈求天神保佑。
但看着这俩血淋淋的头……
YUE了。
这两樽酒肉眼可见的看得到有小飞虫在里面游泳，估计是被牲畜的血招来的，相当不卫生。
“主公，请饮。”
祭祀官见刘虞举着杯子停顿了好一会儿，于是小声的提醒道。
“……”
将酒樽抬起，刘虞在饮其入喉时，稍作卡顿。
咕噜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然后，直接将酒缓缓的洒在了祭祀台前。
见到这一幕，在场的官员好多都傻眼了，开始面面相觑起来。
底下的士兵们也是费解的打出问号，主公这是做什么？
然而，刘虞高亢之声从祭台上传来：
“此酒吾不当饮。这一樽，上敬战死的英灵！”
上敬战死的英灵！
这句话该是何等的高义啊！
刘虞此言一出，底下的士兵全部都亢奋起来，以枪夺地，发出整齐的吼声：“吼吼吼！”
“这句上敬战死的英灵说的好啊。”赵该点了点头，对一旁的齐周说道，“现在长城战事紧急，几千守备军要抵挡五万多胡人大军，每日都有幽州好男儿生死异乡，这樽酒应当让他们先喝。”
“主公英明。”齐周点了点头，眼神里面满是崇拜。
而后，刘虞举起第二樽，徐徐的将其抛洒在地。
“此酒吾不当饮。这一樽，下敬涂炭的生灵！”
“吼吼吼！”
近万名士兵，再次一齐用黑枪夺地，让脚下这片的大地都开始轰轰隆隆的震动。
“这句下敬涂炭的生灵说的好啊。”赵该点了点头，对一旁的齐周说道，“战争无论怎样，苦的还是百姓，尤其是在幽北的百姓，每经历一次洗劫便可能会失去一个亲人，或者更多。这樽酒，他们当喝。”
“主公仁德。”齐周点了点头，眼睛开始有些酸楚。
最后，刘虞拿起了第三樽，高高举起。
赵该：“这杯主公该喝了。”
齐周：“确实。”
“这一樽。”将满樽的酒洒在这大地之上，刘虞大声道，“敬人世间的忠心！”
话音刚落，刘虞便转过身，将腰间那把皇帝亲手赐予自己的宝剑拔出，一声撕裂开空气的‘铮！’响后，剑刃直指头顶苍穹。
“出征！”
……
上谷骑兵新军军营，主将大帐中。
站在囊括着长城内外所有地形的沙盘，赵紫胧开始左右踱步。
旁边一位年龄大概在四十几岁，带着高高官帽，眼睛很小，不刻意睁大时就像是在闭眼的谋士是魏攸，是刘虞特意选来辅助赵紫胧的‘政、委’角色。
“此次与胡人的作战，虽然不会出动全部新军，但避免骑兵劣势太大，主公让将军抽调出训练时间最长的一批骑兵随同出征。”魏攸看着赵紫胧，开口道，“将军军马可整顿完毕？”
“……啊？”赵紫胧愣了愣神，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然后回答道，“挑好了，三千精骑，随时可以出征。”
“将军。”魏攸察觉到赵紫胧有些心不在焉，所以不解的问道，“似乎颇有心事？”
“……”赵紫胧被说的一愣，摇了摇头，否定道，“没，没有。”
此乃谎言，将军显然是有心事，不然为什么还要强调一遍。
魏攸一眼便看穿，然后安抚道：“将军无忧，胡人虽然势大，但实乃乌合之众，我军兵马虽少但皆是精锐，更何况我们占据地利优势，有长城一线作为屏障，就算最后还是顶不住，只需让公孙瓒将军抄袭胡人后方也能大胜。当然，不会到那种地步，毕竟幽州经过主公……”
“主公？”
恍然抬起头，赵紫胧一脸茫然的看向了他，似乎在问——主公在哪？
魏攸：“……”
我说了这么一大堆，合着你就听到了这俩字是吧！
“嗯，这战的确很难。”
将视线放回沙盘，赵紫胧做出认真的点了点头。
“……啊。”魏攸觉得赵紫胧没必要这样敷衍的。
不过，主公每半个月都来借着视察军队之名找紫胧将军跑几圈马，也不是经常不见啊，为什么紫胧将军老是这样魂不守舍。
年轻女将军都会这样嘛？
感觉军营里面好多女军官都挺期待主公来的。
算了，捕风捉影不好，就当他是来巡视吧。
“报！”一名士卒进入账中，双手握拳报告道，“主公大军已经距军营十里外。”
“哦，那我们应当列阵迎接主公。”魏攸点了点头，而后转头对赵紫胧说，“主公来了，将军……将军慢点别摔了！”
……
“紫胧，骑兵是一支军队的命脉。”
“我欲组建一支强大的骑兵。”
“这里有广阔的荒原，丰富的地形，茂盛的水草，我要你在这里训练出幽州铁骑。”
“在幽州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