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城里闹异怪，这些生物都极其危险，你们是怎么处理的？可别留下什么隐患。”
“处理？”安瑟眼眸一转，“杀了，然后焚烧。”
“什么？”索斯克顿时觉得一阵心痛，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都烧干净了？”
“那是相当干净。不过……”安瑟忽然停顿一下。
“不过什么？”索斯克追问道。
安瑟打开龙皮口袋，拿出一个散发着寒气的黑盒，用力打开，露出被冻在寒冰里的四根触须和大半个紫色脑子。
噬脑怪之类的是真烧了，但夺心魔可不一般，身上的材料肯定值钱，哪能全部烧掉啊，那太败家了。
“就这么硬冻啊？”索斯克的语气终于出现几分波动，他伸出手，想去拿却中途停下，指向桌面，“放下，我帮你看看。”
安瑟将盒子放下，起身离开，在自己的办公室传送到霍尔雷纹，将大半绿龙材料都放进龙皮口袋，又返回待客厅。
他不懂炼金、魔药，什么材料放在自己这里都是浪费，还是换成增强战斗力的魔法物品比较实惠。
“还有点儿用，想卖多少钱？”见他回来，索斯克出声询问道。
“再看看这个。”安瑟将龙肉、龙筋、龙皮都拿出来，堆了一地，寒气氤氲，整个房间的温度瞬间下降好几度。
索斯克霍然起身：“你杀了一头成年绿龙？不对，传闻不是黑龙吗？”
“一截绿龙尾巴。”安瑟没有隐瞒，“肉比较多，都在冰窖放着呢。”
索斯克蹲下身，一一检查过后，语气不悦：“你这处理手法太糙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烟熏龙肉，真是离谱。还有龙皮，谁告诉你这么割的，皮鳞一体……
冷冻其实不错，但一定要及时，用法术速冻，扔冰窖也太懒了点……”
他的话很密，跟刚才判若两人，干涩的声音没有起伏和节奏的变化，听着有点别扭。
安瑟认真听着，下次屠龙的时候兴许能用上。
“龙血呢？”索斯克疑惑道。
“不多，我自己留下了。”
索斯克眼神转动，没再追问：“你想要什么？”
这种级别的材料不太可能换钱，要么定制装备或药剂，要么置换价值相当的魔法物品。
“你有什么？”安瑟还真不清楚这些材料的价值，至少能卖好几万金币。
成年龙的材料当然做不出传奇级别的物品，但起步应该是稀有品质，水平足够的话珍奇品质也有可能。
当然，单纯的炼金术是办不到的，需要其他技艺配合。
第150章 万事万象无常牌
索斯克沉默良久，随后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安瑟：“我用一件传奇物品跟你换！”
安瑟神情一变，与伊莉丝对视一眼，面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传奇品质，也称传说品质，顾名思义，它拥有媲美传奇职业者的能力，每一件都很独特。
传奇物品有好有坏，差的可能还不如珍奇品质的魔法物品有用，好的甚至能媲美神器。
但再不值钱的传奇物品也不是一截绿龙尾巴能换到的，远古龙的躯体都够呛，因为传奇物品的出现充满各种机缘巧合，锻造水平再高，材料再好也不见得就能制作出来。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果然，索斯克又补了一句。
安瑟表情一松：“说说看。”
“我在研究维赫拉尔城遗址，找到了地下城的入口，我想邀请你跟我一起去，不白忙活，战利品有你一份。”索斯克定定地看着安瑟。
“免谈。”安瑟摆摆手，“我是杜拉格的会长，很忙的，我怕再回来，杜拉格变成魔窟。”
“你这……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索斯克微微摇头，“你没来之前，杜拉格不也好好的嘛。”
“境况不同喽。”安瑟靠在椅背上，轻声感慨，“换一个吧，你有没有能复活人的物品？”
“斯托尔果然死了。”索斯克嘴角勾勒出一抹僵硬的笑意，“我没有这类物品，如果身体完整，你可以找一下教会，他们应该有办法。”
“杜拉格太小，已经派人去别处寻找了。”伊莉丝失望道。
“那你更应该跟我去了。”索斯克再次劝道，“那处遗迹有很多亡灵，找到复活物品的概率很大。”
“不行！”伊莉丝斩钉截铁地说道。
她见过数不清的冒险者，太懂“冒险”一词的含义了，死亡比暴富的可能要大得多。
索斯克不再说话，轻敲桌面，许久才开口：“我还是给你一件传说物品。你如果改主意了，随时可以来找我。如果不愿意，你就补偿我一些高品质的魔法材料，慢慢还，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安瑟眯起眼睛看着他，这么看好自己吗，高品质的材料可不好搞。
忽然，他想起另外一种可能性。
“你身上不会只有这一件传说物品可以用来交易吧？”他神色狐疑地看向索斯克。
这些材料换一件珍奇品质的物品应该不算过分，但这类物品不是大白菜，大多数高级职业者身上一件都没有，就算有也是自用，不可能拿出来交易。
强如「元素法球」，也不过珍奇品质而已。
“呃，也不能完全这么说。”索斯克避开他的目光，右手一翻，掌心多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底银纹盒子，随后将其小心地放到桌子上。
“万事万象无常牌！一张。”他轻抚黑盒，眼神有些不舍。
“啊？”安瑟瞪大眼睛，咧开嘴巴死死地盯着那个盒子。
伊莉丝站起身，小步走过来，一脸难以置信：“你还有这种东西，真的假的？”
“它是我在迷宫发现的，一直……没敢用。”索斯克叹息一声。
然后咔哒一声打开盒子，露出内部一张白色卡片，材质看起来像是某种骨质或硬皮，边缘布满紫色花纹，牌面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
“看样你们都听说过万象无常牌，但我还是要解释一下。万象无常牌，传奇物品，数量不详，制作者不详，据说起源于占卜用的塔罗牌，其中有一部分卡牌很危险……”索斯克细心解释。
其实安瑟了解得要比他多。
万象无常牌历史悠久，最初只有13张，后来扩展到22张，每一张都有独特的魔法效果，这些属于基础牌组。
在之后的漫长岁月里，有些人创造了新的卡牌，数量不详，有记载的至少有44张，这些卡牌被统称为万事万象无常牌。
在费伦大陆，大家会将两者划分为一类，无论哪种称呼，都是指这些传奇卡牌。
万象无常牌在诸多世界有着不同的显现，可能是一张卡牌，也可能是几张卡牌组成的牌组，甚至可能成套出现。
无论哪种存在形式，只有在抽出或激活这张卡牌的时候，它才会生效，否则谁也不知道它是何种效果。
总体而言，牌组中大约有三分之一的卡牌是危险的。
比如「月亮」：你获得1d3（1-3）次施展祈愿术的能力。
比如「火焰」：一名强大的魔鬼视你为仇敌。它会试图摧毁你的意志和生活，品尝你的痛苦并最终杀了你。这名魔鬼的敌意将持续到它和你中的一方死去为止。
强是真的强，但运气不好的话，也会死得很惨。
“你这……算不上正经的传奇物品，灾祸参半，搞不好就要送命，何况你就只有一张呀。”安瑟撇撇嘴，表情有些嫌弃，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那张卡牌。
其实每张万象无常牌的效果都能达到传奇等级，并不是按照数量划分的。
“你愿意去的话……”
“我不去。”
“那你再给我搞半头成年巨龙或把那头黑龙给我，这东西就是你的。”索斯克想了想，退让几步。
“你也太黑了。”
“这是传奇，传奇！”索斯克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安瑟无奈，转头看向伊莉丝，那头黑龙属于两人的共同财产，他不好做决定。
“随你，但万象无常牌不能乱用，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伊莉丝没有迟疑，狂野术士绝不缺乏冒险精神。
安瑟不再犹豫，重重地点点头：“成交！”
他将盒子捧起来，拿到身前，精神聚焦在卡牌之上。
骰子微微转动，许久许久之后才弹出一点信息：
【万事万象无常牌】
‘是真的！’
这是好消息，坏消息是骰子也无法侦测到这张卡牌的魔法效果。
也许它就像薛定谔的猫，在激活之前本就处于“万象无常”的状态，任何手段都无法侦测。
索斯克看他的样子，不由得紧张起来：“我们先完成交易，等我走了你再用。”
“我现在还不想用。”啪，安瑟将盒子扣上，收进龙皮口袋。
“那最好不过。”
接下来，安瑟将除龙血之外的绿龙材料全部交给索斯克，算是正式达成交易。
至于黑龙，索斯克说需要做一些准备，过几天再来运走。
等他离开，安瑟和伊莉丝回到会长办公室，拿出卡牌，四只眼睛望着它发呆。
安瑟不是真发呆，而是全力发动骰子的侦测能力，想要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骰子的鉴定是需要过程的，就像鉴定某个人的信息，刚开始只能获得等级和种族，接触的时间久了，就能获得属性、阵营等信息。
第151章 这就是传奇
也许是传奇物品品级太高，安瑟盯视卡牌半晌，骰子只是瞎转，没侦测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伸手去拿卡牌，却被伊莉丝一把抓住手背，按在桌面上。
“干嘛？”伊莉丝眼神警惕。
“我在你的印象里就这么莽撞吗？”安瑟无奈一笑，抽出手来，“我就看看。”
伊莉丝站起身，警告道：“看可以，但不能乱用，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还有，用的时候记得通知我。”
绝大多数施法者只是听说过万象无常牌，根本不清楚到底会产生哪些魔法效果，只知道危险性极高。
“我懂。”安瑟没解释太多，他了解其中的风险，可不想无声无息地消失。
“你要跟我一起吃早餐吗？”伊莉丝好似顺口问道。
“不了。”安瑟哪有心思吃饭。
伊莉丝见状，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顺手将房门带上。
安瑟头也没抬，小心地捏起卡牌。
就在他触碰卡牌的一瞬间，骰子微微一颤，出现一瞬间的模糊，而后极速旋转，又猛然停下。
叮——
【万事万象皆无常，当前掷骰：厄运】
‘什么意思？！’安瑟吓了一跳，还以为不经意间触发了卡牌。
他丢下卡牌，骰子投影消散，那条提示也消失在脑海，好像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