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领的农田，经过净化药水和菲尔德的领主能力净化过后，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软烂的像刚下过雨，铁锤只感觉站不住脚。
在旁观者眼里，可不是土地的问题，而是站着的众人在颤抖，双腿抖成了软面条。感受着浑身上下的沉重感，卫兵们意识到站立并非易事，酥麻酸痛的感觉，简直和搬了一天的重物般痛苦。
铁锤冷汗直流，咬牙默默给自己打气。
“为了鸡蛋。”
好几个卫兵都在默念，就算身体在摇摆，依旧咬牙坚持。
菲尔德嘴角不自觉上扬，瞥了眼沙漏：“果然，物质带来的激励非常给力。”
悠哉悠哉地喝完一杯红茶，菲尔德才宣布休息，众人才如释重负，烂泥一般倒了一片。
“大人，天才般的举措，对待他们就该如此。”清点完酒窖的管家卡奥，拿着墨迹未干的纸张过来报告，看到菲尔德正在“折磨”卫兵，以为菲尔德领悟了贵族的关键：不把人当人看。
卡奥顿时大感宽慰。
“咦，你也明白纪律的力量？”菲尔德惊了，连坐姿都变得正经起来，站军姿背后的含义，可不是中世纪人能随便理解的，没想到自己的管家，还有如此前卫的目光。
卡奥困惑地摸摸鼻子“纪律？我是说，对付奴隶，就该换着法折磨他们，这样他们才会服服帖帖。”
“嗷，那没事了。”菲尔德大失所望，重新慵懒地躺在椅子靠背上，露出蔫坏的笑容，“这不是折磨，是训练，他们表现的很好，我决定中午给他们加鸡蛋。”
“鸡蛋？又给奴隶？”卡奥如遭雷击，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嘴巴张了又张，差点背过气去，“领主大人，这是您第二次做出如此荒唐之举了，奴隶应该吃鞭子，而不是鸡蛋！”
把亮闪闪金币塞进又老又丑的老巫婆的“宝洞”里，卡奥还能勉强夸一声有创意，但给奴隶吃鸡蛋的待遇，让卡奥直呼心疼。
卡奥敢发誓，菲尔德此举，放在整个帝国都是绝对奇葩和炸裂的存在。
就算是帝国首都最顽劣的纨绔子弟，都不会做出如此有创意的败家之举。
见管家气得不断扯领口透气，菲尔德心里一阵好笑，安慰道：“这里是诅咒之地，当然不能像寻常地区那样循规蹈矩，这里的一切规矩，都会是崭新的，我相信你会习惯的。对了，葡萄酒的统计工作做的如何。”
“我正为此而来。”谈到正事，管家拿出结果递给菲尔德，激动地汇报道，“按照标准雪莉桶来统计，大麦酒3桶，蜂蜜酒7桶，橄榄酒7桶，黑珍珠葡萄酒24桶，另外我们还发现了珍贵的含气葡萄酒，也就是香槟，只有1桶。”
前三种是平民饮品，值钱的还是葡萄酒。
“比我料想的要好很多，太好了。”菲尔德站起身，来回踱步，激动的心脏让他根本坐不住，他畅快地笑出声：“现在最主要的是，将他们全部变现，只有变成金光闪闪的金币，我才放心。”
万一有怪物溜进来搞破坏，那金币可就泡汤了。
“卡奥，你抽调一部分奴隶，让他们将四十人十天的口粮装车，对了，还有马匹的饲料，由你负责查漏补缺。我要亲自去一趟枫叶城拜访当地贵族，为葡萄酒找到销路。”
“这...这是否太冒险了，死亡雾霾可不是开玩笑。我们很难有上次的运气，要是碰到大波的尸潮，很可能出现意外。大人，让神选者带队去就行了吧？”卡奥提出质疑，他悄咪咪四下环顾，确定阿诗娜不在，才松了口气，他一点也不喜欢那个可怕的亚人，“再说，我们才在夜幕领待了没几天，大家都需要您的领导。”
菲尔德无奈叹气，自己不去才危险。
要是阿诗娜陨落，菲尔德根本守不住大酒庄。
没有小地图，阿诗娜百分百会撞上大堆尸潮，还不是一批两批。菲尔德自己清楚，北境行省有多危险，他们就像在腐尸的海洋里戏水，稍有不慎就会完蛋。
“这是命令，你认真执行就行。”
菲尔德摆摆手，撇过脸，懒得解释。卡奥是领地内，唯二能识字的，但不代表他是内政人才。让神选者去交易，不就告诉全帝国的人，菲尔德，一个不受宠、没有依靠、孤立无援的小男爵，拥有宝贵的神选者吗？
无论如何，菲尔德不能失去阿诗娜，也不能向外人暴露阿诗娜。
“咦，她们这是要干嘛？”
菲尔德注意到两个女奴隶小声交谈着什么，往领地外围走了过去。
“或许是女人的小秘密，也可能是八卦，或者是...有阴谋。”
阴谋的可能性不大，没有驱雾灯，除非直接觉醒为神选者，才能跑出去。
估计是去摸鱼，菲尔德对摸鱼十分有经验。
第30章 颁布新法令，前往高堡行省
“两人还是不同人种，亚人和人类果然能成为朋友。”菲尔德欣慰的点点头，心想着能否把她们俩当做典型宣传，于是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然后下一刻，菲尔德就后悔自己干了件蠢事。两个女人一齐蹲下，双腿呈现M字，露出沾满泥土，脏兮兮的腚，开始肆无忌惮的“答辩”。
菲尔德瞳孔地震，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惊呼：“卧槽！我的眼睛！”
他们居然在路上随意大小便！这还有王法吗？
“这很奇怪吗？”卡奥摸摸鼻子，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早就习以为常了，“底层贱民就是这么肮脏。”
管家见怪不怪，在神圣狮鹫帝国，甚至整个大陆，到处是这样的情况，马路、街道甚至是楼道里，充斥着排泄物，苍蝇嗡嗡乱飞，老鼠在其中畅游。
甚至，连伺候菲尔德的女仆，也会在房屋的角落偷偷大小便，因为屋子外面很黑，很恐怖。
卡奥暗自揣摩：可能领主大人，就喜欢偷窥，只是当着自己的面，不好意思说而已。
而且菲尔德去夜幕领之前，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个玩物，虽然那个玩物成了神选者，但卡奥坚信这只是运气。
毕竟，哪有贵族不变态的？
“之前忙着处理领地事宜，忘记这回事了。”菲尔德按压太阳穴，企图给自己降血压，他忽然想起来，中世纪是个卫生条件混乱的年代，甚至引发了大规模的黑死病。
自己出行一直靠马匹，高大的马匹，让他没注意到领地内的粪便。
菲尔德擦擦额头的汗，作为现代人，决不允许中世纪乱象出现在自己的领地内。
“脏乱的卫生条件，会滋生病毒，引发黑死病之类的疾病。”
管家无法理解：“粪便和...额，病毒是什么？”
“卡奥，我现在要颁布一条重要的法律，今后所有人都不得在公共场所，随意便溺，还需要将排泄物，专门推在一个坑里。”菲尔德晃动着食指，随后背过手道，“你先将这条法令，让所有人记住，今后有人违反，前三次进行警告，之后就罚款！奴隶一枚铜币，自由民三枚。”
“罚款？”卡奥的眼睛立刻亮了，“您真是经济天才。”
菲尔德蹙眉：“只是一个罚款而已，和经济有什么关系？”
“不少领主已经征收呼吸税和眨眼税了，但排泄税，我是说排泄罚款，您还是首创，真是天才般的想法，要是能推行，每天都会有大笔收入。”
管家快乐极了，之前菲尔德浪费鸡蛋的事，让他难以释怀，但看到菲尔德“横征暴敛”的才能，和他“败家”的才能一样优秀，卡奥立刻放下心，看来夜幕领的财政，能坚持很久。
“这才是贵族该做的。”卡奥恭敬地行礼，“您是贵族的典范。”
菲尔德无语地摆摆手：“去执行吧。”
接着，菲尔德继续展开对卫兵的训练。
直到中午，阿诗娜回到领地，菲尔德才放过了哀嚎求饶的卫兵，让卫兵们去吃饭，菲尔德则是召见了刚回来的阿诗娜。
“怎么样，这次去谷仓还顺利吗？”
菲尔德打开小地图，谷仓位置的骷髅头标志全被抹去，看起来极为清爽。
阿诗娜俏皮地吐出小截香舌，慵懒地伸了个风情万种的懒腰，眨眨眼俏皮道：“托您的福，清缴腐尸非常顺利。”
“唯一可惜的是，谷仓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堆积成山的麦子已经被完全腐化，就连谷仓也塌方了大半。”阿诗娜拿出一个口袋，其中放着谷仓的麦子样本。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你先去休息吧。”
经过数次的战役，菲尔德意识到，让普通士兵和阿诗娜一起行动，纯属是给阿诗娜增加难度。因此，菲尔德计划兵分两路，阿诗娜凭借极强的战力和机动性，频繁出击，清扫周围聚集的尸群。卫兵们暂时训练为主，其余时间清扫残余的小波尸群。
菲尔德自己，则负责监督训练士兵，以及没事给阿诗娜揉揉腿，搓搓尾巴耳朵什么的。
大家分工明确，每个人都有美好的未来！
就这样，菲尔德在夜幕领度过了一个星期，领地往东边的树林延伸了五千平方米，不到一个足球场大，但算是不错的成果。
想要扩大实控范围很困难，必须要借助驱雾灯，先用驱雾灯将当地的雾气驱散掉，然后让卫兵把腐尸消灭，接着奴隶们清除一切腐化的痕迹，比如植被和小动物。做完这一切，菲尔德的领主能力，才能永久庇佑那片土地，还得保证，不会有新的腐化生物入侵进来才行。
菲尔德已经总结出了规律。
“喂蠢货！抬酒桶的时候当心点，要是再这么毛躁，我会用靴子狠狠亲吻你的屁股！然后把你的脑袋，塞进母猪的粪眼里。”
楼下传来管家愤怒的咆哮声。
“是时候去高堡行省了。”菲尔德放下手中的羽毛笔，伸了个懒腰，一旁的女仆剪子立刻乖巧的递上外套。
夜幕领没有任何食物来源，领地的食物消耗的很快，想要从农田获得食物，估计得等很久，因此食物需要贸易进口。
来到楼下，菲尔德见到了卫兵首领山猫，他和卫兵们站得笔直，虽说看起来还是歪歪扭扭，队列也糟糕，但菲尔德对此极为满意，每天的额外伙食，没有打水漂，至少卫兵们没那么瘦了。
“大人，我们希望做您的盾！”山猫大声道，他心中对菲尔德这位仁慈的领主充满了尊敬，“带我们一起去吧！”
“哈哈，你们一直是我的盾，但我现在需要你们保护领地。”菲尔德拍拍他的肩膀。
他此次出行，只带了铁锤等三人当护卫。不过阿诗娜和她的劫掠骑兵，菲尔德会全部带上。有一位神选者，以及20名骑兵，已经是很不错的护卫力量了。
仔细交代了防卫事宜，菲尔德转身离开。
“大人才是真正的贵族，一位拥有勇武精神的仁慈领主。”山猫感慨道，寻常的领主可不会多次前往死亡雾霾之中冒险。
第31章 变态的领主大人，管家的臆想
“是的，我为自己能够保卫领主，以及他的财产而骄傲。”一旁的卫兵点头赞同。
倒是管家卡奥忧心忡忡，默默祈祷。
男仆瓦罐安慰道：“不用担心，阿诗娜大人实力强大，凛冬女神也会庇佑领主的。”
卡奥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我是担心大人到了枫叶城后的事，你要知道，枫叶城也拥有神选者。”
“啊？可是...我们不是去战争的，而是贸易，应该不会打起来吧？”瓦罐被卡奥唬住了，声音小了许多，“而且大人的人格魅力，我相信没问题的。”
菲尔德多日的表现，已经让仆人们服服帖帖。
“所以你只是男仆，瓦罐，你要学的东西有很多。”管家露出得意的笑容，卖弄道，“枫叶城的官方信仰是爱与合欢之神，他们的神选者‘绝色舞女’可是从烟花柳巷之地，晋升的神选，有无数贵族被她迷倒，甘愿献上一切财富和...体液。”
“啊？居然有这种事。”
瓦罐懵圈了，他光是想想就脸红了。
“否则，你觉得枫叶城，一个边境偏远城市，却能如此富庶，拥有数种魔药配方和无可替代的商业地位，难不成靠得是枫叶男爵的个人能力吗？我告诉你，上次咱们的领主去看女奴上厕所！太变态了！要是当地领主让舞女对菲尔德大人施展神力，以大人的自制力，肯定...咳咳，不说了。”
在卡奥看来，菲尔德完全就是去狩猎美人的，说不定会上演此间乐，不思蜀的戏码。
瓦罐沉默了，只能默默祈祷，希望敬爱的领主大人，不要被邪恶侵蚀。
“等等，我是不是又多嘴了。”卡奥忽然感觉不对劲，自己这话要是被领主或者阿诗娜知道，怕是立刻会从管家变成马夫，不，可能会更惨。
看着瓦罐人畜无害的表情，卡奥却汗流浃背，开始担心瓦罐会告密。
菲尔德其实也不想去更远的枫叶领贸易，但公牛男爵的傻儿子，八成还关着要塞大门，而且自己还劫掠了公牛领，菲尔德可不想去赌一把。
枫叶城的男爵是个大富豪，依靠领地的魔法植物炼制的魔药，赚得盆满钵满，菲尔德相信，黑珍珠葡萄酒会卖出极好的价格。
“大人，您一定要亲自去吗？”阿诗娜见菲尔德在做准备，将闪亮的长剑擦了又擦，无奈叹气，这个是事必躬亲的领主大人，非得亲自去一趟高堡行省，“其实交给我就行了，路途太危险，而且我会用生命守护您的财产，保证不出现意外。”
“这才是我担心的，谁要你用命保护金币了，金币又买不来神选。”菲尔德拍拍阿诗娜的脑袋，惹得后者脸上涌出桃花色的红晕，菲尔德耐心解释道，“另外，我需要亲自拜访枫叶男爵，今后夜幕领的产物，需要那位财大气粗的贵族消化。”
有一个理由，菲尔德没说，那就是自己能探测周围的怪物，没有菲尔德在，商队会一次次碰上尸潮。
菲尔德点燃驱雾灯，挂在马车上，商队启程。
战马的蹄子“踢踢踏踏”地在路面上敲响，随行的有阿诗娜、劫掠骑兵、三个护卫，二十个负责搬运货物的奴隶，还有女仆剪子，她负责照顾菲尔德的衣食住行。
离开星夜大酒庄，众人仿佛立刻进入了地狱，到处都是扭曲的植物，鬼影重重，似乎随时飞出一个妖魔。
奴隶们则是害怕地乱看，虽然他们负责搬运货物，但菲尔德还是给他们配备了长矛，用以防身。
“这路真破。”菲尔德对长着小触手的腐化路面很抵触，他们会减慢马车的移动速度，“有机会得修路了，最好能打通商路，修建一条夜幕领直连枫叶领的水泥路。”
还没感叹两声，大量的红色骷髅标志就开始飞速靠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