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赛表情微妙地拉开地图。
随即，更加让他愕然的画面出现了。
城中所有人在地图上的标记，都是象征友好的绿色，即便是正在战斗中的人也不例外。
换而言之，在这些人的常识之中，他们的种种举措甚至代表友好！
“这个世界的法则，究竟扭曲成了什么样子？”
林赛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战斗。
他可是真正偷渡进了这座城市，最好不能让人发现。
街道上的男男女女，不分觉醒者或者普通人，他们彼此之间相互攻击，怒吼声频频响起：
“不要以为自己是觉醒者，就高高在上！”
“俗物，给我滚开！”
“只要我刺穿你的心脏，你依旧只能趴在地上，归于冥府！”
“艺术的本质在于创造，你们在其中掺杂源质，这才是误入歧途，亵渎艺术！”
“无力踏足这个世界，何谈见识真正的艺术？”
“回归真正的艺术本质！”
“我的作品，你们为什么就不肯看上一眼，只因为我不是觉醒者吗？”
“愚者，放开我！”
“……”
林赛将这些癫狂尽收眼底。
他甚至有种预感，这些负面情绪，就是现实中千帆之城每个人心中的杂念。
而在这里，一切负面情绪都被激活放大出来，也因此让所有人陷入癫狂。
“……”
“现在最优先的——确认瓦啦瓦啦的位置。”
林赛保持冷静，脑海中快速确定了三个地点。
第一就是芬布尔剧院。
它是位于蓝区核心的庞大剧场，在这个世界也有对应建筑，这点林赛在空中就已确认。
作为瓦啦瓦啦曾经演出成名的地方。
如果堕落艺术家的目标，需要符合某种艺术概念，这里一定有着巨大的可能性。
第二，则是瓦啦瓦啦的海边小屋。
只是这边的扩建结构和现实世界并不相同，可能性较小。
至于第三……
林赛抬头看向周围，城中的7座高塔耸立于此。
这些建筑，象征艺术在这座城市的无上地位，同时也是空间结构中最高耸、也最令人瞩目的地方。
若是要满足戏剧化的设置，这里自然也有很大的嫌疑。
“艺术家，而且是第八阶段的艺术家，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突破自己的技艺？”
“篡改世界？夺取世界的支配权？模仿九阶段艺术家的创作轨迹？”
林赛一边思考。
一边踏入这座漆黑的城市。
第525章 地下室的鲜花
林赛的第一目标自然是芬布尔剧院。
他轻车熟路地摸到蓝区中央，自然在街道的一侧，看到了芬布尔剧院那辉煌大气的建筑。
不过和现实中不同。
此刻的芬布尔剧院，内部徘徊有尖锐刺耳的声音，呐喊哀嚎滔滔不绝，其中还夹杂着歇斯底里的狂笑和怒吼，以至于整座建筑都变得阴暗起来。
“……”
“这算是什么现实魔窟？”
林赛微微摇头，他维持着潜行状态溜了进去。
由于心理判定的诡异问题，这些人在地图上全部显示成友方单位。
林赛没法提前确认这里的人员状况。
只能一边摸索，先把每个剧场或者房间里的人数统计出来。
“每一个剧场里，从十到百，人数不等。”
“地下一层……这里的房间，基本也都有人存在。”
“啧——只能挨个排查了。”
林赛将侦查结果付诸于行动。
芬布尔剧院虽然形如魔窟，但具体功能没有过多改变。
这里的一个個剧场内，上演着一出出剧目。
其中大多数故事的主旨，都是主人公以残忍手段达成目标的过程。这种表演之中，还会准备一些专门的‘祭品’。
配合觉醒者的技艺，舞台上的画面荒淫黑暗。
残酷血腥的气息在每一缕空气内弥漫，每一个剧场，都好像有一头怪兽栖息的巢穴。
“……”
战斗、宣泄、杀戮……
林赛依次在这剧院探查过去，未能找出任何瓦啦瓦啦的痕迹，甚至连强大觉醒者的力量都没有出现。
“应该不在这里。”
“不过，还是把事情都弄清楚吧。”
带着将信息调查彻底的念头。
林赛来到地下一层。
芬布尔剧院的地下室，倒是比上面的剧场好上一些。
这里人数更少，而且没有大型舞台，演出自然也无法进行。
林赛一路走到瓦啦瓦啦的个人化妆间面前。
地图上，这里的绿角标记，仍旧和他一开始侦察到的一样。
“人数没有减少？”
林赛挑了挑眉，潜行着靠近过去。
化妆间房门紧锁，里面没有那些癫狂厮杀的声响。他仔细倾听，里面似乎还有一些细微的抽泣。
“……”
林赛表情越来越怪。
他切换魔纹，激活土遁能力，直接穿墙跨步进入这个房间。
当视线穿过墙壁的瞬间，林赛愣住了。
“这……萨瓦特？”
一抹熟悉的蓝袍就在化妆室内。
那是先前在千帆之城，和林赛打过交道的蓝袍萨瓦特。
此刻这个男人愁眉不展。
而在他身后，一批被保护起来的普通人躲在那里，林赛听到的抽泣声也由此而来。
林赛的开口也打破了他的潜行。
萨瓦特扭头一看，立刻被眼前的发现震惊：
“你？林赛！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赛摇着头走出墙壁：
“我在调查、试着处理迷幻之梦暴动的问题。这边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我特地过来看看。”
一边和萨瓦特对话，林赛的目光，也在打量着其他人的状态。
被萨瓦特保护起来的普通人，虽然没有暴力倾向。
在那些捏紧的发白指关节；牙关紧咬，甚至出血的嘴唇；以及惊恐眼神中透露的阴暗。
这可是对待他们的救命恩人，即萨瓦特时的眼神！
林赛觉得有些不对，他开启侦察技能。
【癫狂艺术感染——极端情绪正在侵蚀这些人的意识，将其扭曲到符合世界法则的方向。】
“……”
林赛的语气瞬间变得相当凝重，他指向那些悲愤的人群：
“萨瓦特，他们……”
萨瓦特摇了摇头，他猜出了林赛的问题：
“我知道，但是没办法。”
“这个迷幻之梦世界里的人，无从抵抗，直接就被转换概念。我们这些外来的觉醒者，还能多扛一段时间，但普通人的腐化速度……”
萨瓦特声音渐弱，目光苦涩。
林赛则确认道：
“他们最多还能坚持多久？”
萨瓦特立刻回答道：
“一天左右。”
一天时间。
如果没法结束这场正在上演的悲剧。
无论这个迷幻之梦世界的人类，还是这些误入此地的现实人类。都要被这恶意的艺术感染，陷入无法遏制的癫狂领域。
林赛毫不犹豫地把【鲜花头环】拿了出来：
“萨瓦特，这个你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