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时候，那些人我已经杀得差不多了。”
“你的那些弟子也已经得救了。”
温柔，克制，歉意……
陆柳开口，道出的话语，传入了宁中则的耳朵，以及心中。
“从今天开始。”
“你除了是华山宁女侠之外，还有一个身份。”
“华山派的……”
“第十四任掌门人！”
“现在的华山派……需要你这个掌门人……”
……
第139章 宁中则的选择，嵩山之谋
时间来到傍晚。
黄昏之时，日落西山，霞光千万丈，云彩随风游。
幽静下来的院落之中，调息完毕的宁中则，再次垂首，整理了一番着装，收拾着心绪和神情。
极致的伪装，自我的控制，让她看起来与平日里一般无二。
只是眼瞳深处，那时不时泛起的一丝迷惘与纠结，表明了她此刻正面临困境。
桌上的一把长剑，静静地放在那里，宁中则的玉手时而死死紧握，时而放松垂落，时而探向长剑。
迎风而飘落的三两树叶，幽幽掉落到了半盘半散、垂落滑肩的三千青丝上，她也没有什么反应。
就在这时。
“唔……”
“这是……哪里……”
正对着的那间左侧房屋之中，一道娇声的悄然响起，唤醒了走神迷茫的宁中则。
咔吱~
声响飘飞，房门打开。
被陆柳送上了加时睡梦套餐的岳灵珊，拉开了房门，有些难受地睁开了那双惺忪睡眼。
“娘……”
“娘！”
瞬间惊醒的岳灵珊，也是回忆起了昨天的那些事情，回过神来，找到了精神头儿。
三两个大跨步，便慌张急切地朝着宁中则冲来。
“娘！”
接连的呼唤声中，如同乳燕归巢一般，担惊受怕的乖巧小可爱，终于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珊儿……”
一口深呼吸之下，眼瞳闪烁起了亮光的宁中则，一把便将岳灵珊紧紧抱在了怀中。
一手按着自家宝贝女儿的小脑袋，一手抱着背部。
舒缓轻柔的抚摸动作下，安慰着惊恐担忧等情绪尽皆喷涌而出的岳灵珊。
母女相拥，便是各自的安心符。
跟着岳灵珊的节奏，宁中则亦是缓缓闭上了自己的双眼，清扫着不断滋生冒出来的念头和思绪。
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隐隐间有着落下的趋势。
有些东西，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
似是母女同心，紧紧拥抱之下，岳灵珊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宁中则的变化。
“娘，你怎么了？”
迎着乖女儿关心担忧的问询神情，暗地里强颜欢笑，面上直接舒缓下来，保持着平常状态的宁中则，悠声笑道。
“没事儿。”
“娘很好。”
摸了摸岳灵珊的小脑袋，决定将一切硬抗在自己心里的宁中则，展露出了温柔慈爱的目光和视线。
随即故意转开话题，责怪道。
“倒是你，没事儿吧？”
“受伤没有？！”
迅速上手，检查了一番，拉着岳灵珊直接转晕乎后，宁中则那张风韵曼妙的美丽面孔微微一冷。
“不是都跟你们两个说了吗？！”
“找上冲儿，见机行事。”
“见势不对就下山。”
“天天练武不用心，一身三脚猫的功夫，还尽想着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实际上，岳灵珊三人试图救人，且直接冲杀出来，直面邓八公和丛不弃，是可以用“不自量力”来形容和描绘的。
然而面上冷归冷，嘴上说是这么说。
故意以此来转移话题的宁中则，心里还是无比的感动，以及一份深深的感慨。
“娘~”
日常被训斥教导，也就日常进入了撒娇状态。
成功被宁中则这个娘亲掌控了场上的主动权。
岳灵珊将宁中则的手抱在胸前，很是委屈地一瘪嘴，娇滴滴地解释道。
“娘，昨天那种情况，我们怎么可能下山嘛。”
“丢下您，丢下师兄们。”
“而且昨天晚上的时候，那两个该死的混蛋居然还想欺负您，我怎么可能……”
说到此处。
记忆复苏的岳灵珊，猛地一震，面色陡然转向一个奇特的方向。
“对了！”
“昨天晚上……”
岳灵珊的眉眼间，不自觉地挂上了一抹女儿家的缤纷色彩。
那是一种名为少女春心悄然萌动的颜色。
只是此时此刻，身体心神微微颤动僵硬的宁中则没有发现，而岳灵珊这个当事人更是毫不自知。
“那位大侠呢？！”
“大……侠……”
宁中则的应声稍显紧张，但在她的极力掩饰伪装之下，终究是没有显露出什么太大的不同。
“对啊，娘。”
“就是昨晚突然出现，杀了邓八公和丛不弃，救了我们的那个剑客啊！”
“要不是有他的出手相救，我们娘俩估计就要遭受那两个恶心王八蛋的毒手了！”
“幸亏有他……”
义愤填膺，怒火熊熊。
咬牙切齿，情绪激动。
感激送给陆柳这个英雄救美的神秘剑客，想刀人的情绪和念头尽皆宣泄给已经身死躺尸的邓八公和丛不弃。
说着说着，岳灵珊整个人愈发活跃了起来。
“哦，对了，那个时候的话，娘您已经因为那个淫贼的丹药，失去理智和意识了。”
“所以可能记不太清楚。”
“那位神秘的剑客，好厉害的，武功非常高。”
“我都只是听到了声音，一句话的功夫，唰的一下，只是隐约看到了一抹亮光，看到了一道剑气，那两个该死的王八蛋就直接倒下了。”
“直接断了气，死的不能再死了！”
“只是可惜……”
“他戴了一副面具，我都没能看到他的脸。”
“都不知道他是谁……”
一句又一句，伴随着情绪的起伏不定，从蹦蹦跳跳、兴奋不已的岳灵珊口中飞了出来。
然而在岳灵珊看不见的地方。
做聆听之状的娘亲宁中则，这会儿却是心海翻涌不断，情绪异常的复杂。
暗自收到衣袖里的拳头不断紧握，又时而放松。
那份无比纠结的复杂情绪，根本就无法言表。
……
“对了，娘。”
“你认识他吗？”
庭院之中，听着岳灵珊的问语，面上神情微微一滞的宁中则，无奈应声道。
“不认识。”
不想被女儿岳灵珊发现的宁中则，努力维持着自然平常的姿态。
“那他是我们华山派的故人嘛……”
“还是说……”
“是那些家伙的仇人？”
嘀咕轻声的岳灵珊，好奇心爆棚，不断的各种猜测。
一个人的出现，总归是有道理的。
总不至于是上华山来玩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