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况一开始进行得的确很顺利，正如连长所想，大量的炮弹从天而降，将A17号堡垒阵地化作一片火海，有效压制住了阵地上的泰伦，并阻遏了它们的后续增援。
但等到赴死者们踏着弹坑，想要清扫掉阵地上的残余敌人时，却错愕地发现情况不对。
泰伦没有像往常一样，拿下阵地之后立刻继续向前推进，而是停留在了原地，对原本的阵地进行了大规模的生物化改造。
原本坚固的混凝土构件全都被一层蠕动的、散发着腥臭味的几丁质甲壳所覆盖。踏进战壕，脚下传来的不再是坚实的泥土感，而是一种踩在某种巨大生物血肉上的、黏腻而富有弹性的感觉，让人极不舒服。
原有的防御结构被大量拆除，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扭曲的生物角质和骨板，赴死者们几乎认不出这个他们待了许久的阵地了。相反，那些残余的泰伦虫族却对此地极为熟悉，利用改造后的地形与他们巧妙周旋。
更糟糕的是，在踏进这处经由泰伦改造后的阵地后，赴死者们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状态栏里多出了一个DEBUFF。这个地方高密度的生物孢子形成了肉眼可见的紫色雾气，甚至开始挤压其他气体，包括赴死者原本投放的毒气。这令连长不得已，只能呼叫后方炮兵部队，专门打了十几发毒气弹过来，试图用“以毒攻毒”的方式来驱散这种高密度的孢子。
幸好，这些孢子还不会像某些恐怖的纳米机器一样，进入体内循环就主动疯狂搞破坏，只是因为其本身特性会引发全身性的剧毒反应。也许是制造那种更高级的孢子，对于虫巢意志来说，生物质消耗太大了，得不偿失。
即便如此，在填进去了几百发炮弹和数千条人命之后，这支赴死者连队才在极为不利的情况下，艰难地干掉了阵地上的最后一只武士虫。
连长刚想宣告胜利，然后他就看到了令人绝望的一幕——泰伦不仅对自己的这处阵地进行了改造，还他妈的把这处阵地和它们自己挖的战壕连起来了！
从天空中俯瞰的话，就会发现泰伦的堑壕网络已经像藤蔓一样，将A17号堡垒阵地彻底吞噬、同化，变成了一个复杂而丑陋的有机整体。之所以泰伦没有顺着连接通道立刻过来增援，仅仅只是因为后方的炮火还没停而已。
“妈的！”连长咒骂了一声，立刻向其他玩家们招呼道，“大家伙赶紧在商城兑换点钷素，把这些恶心的玩意儿全烧了！要不然这里永远是泰伦的阵地！我去和后方沟通，让他们炮火不要停，直到把连接我们与泰伦的通道炸平！或者派增援过来！”
然而，连长的话音刚落，震耳欲聋的炮火声却忽然停下了。
整个战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连长的面色瞬间变得极差，他心中涌起一股极其不详的预感。
炮火刚停，那紫色的孢子雾气便迅速重新覆盖了赴死者的视野，能见度急剧下降。四周传来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窸窣窣声。战壕中的上百名赴死者都感受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妙——这处不久前还是他们驻守的阵地，似乎活了过来，并向他们这些“入侵者”释放着森森的恶意。
三分钟前，后方，炮兵阵地。
炮兵连的连长正惬意地站在一门火炮旁边，享受着火炮一刻不停地轰击所带来的交响乐——他很喜欢这种地动山摇的感觉和震天的巨响。
也就在这时，一道激光束突然冲向天空，干扰了这让他沉浸其中的交响曲。
连长皱眉看向那名开枪的玩家，走过去大声吼道：“怎么回事！怎么忽然朝天空开枪！”
在炮火的余音下，那名玩家也只能大声吼着回答：“连长！我看到天上有只石像鬼！我想试试把它打下来！”
“石像鬼？！”连长诧异地吼了回去，“你在扯什么淡！石像鬼什么时候会单个出现？不都跟蝗虫一样铺天盖地么？！”
“我也不知道啊！”对方有些委屈地喊道，“我真看到有只石像鬼刚刚在天上飞过去了！”
多年战场、死了无数次死出来的经验，让炮兵连连长的心中警铃大作。他感到了一丝不对劲，立刻对着通讯器大吼道：“停停停！所有炮组，立刻停火！”
虽然疑惑，但赴死者们还是执行了命令，炮声戛然而止。一人问道：“咋回事啊连长？我们炸得正爽呢。”
连长凝重地说道：“先转移，别的话等下再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种这些炮兵们无比熟悉的、尖锐的呼啸声已经从天际传来——那是物体高速摩擦空气所造成的声音。
泰伦的孢子雷拖着长长的尾迹从天而降，精确无误地砸向了这处炮兵阵地！
早有警惕心的连长第一个反应过来，一个飞扑躲进了掩体。等到爆炸的冲击波过去，他重新起身时，却发现虽然自己活了下来，死去的玩家也纷纷在他旁边复活，但阵地上的所有火炮，全都被炸成了一堆燃烧的废铁。
“妈了个巴子的……”连长的脸黑得像锅底。他陷入了到底是等后方把新的炮调过来，还是立刻花自己的功勋在商城里买新的炮的纠结之中。
不过，无论他怎么选，都注定来不及了。哪怕他立刻花功勋买新的炮，调试和校准也需要时间。这段短暂的火力空窗期，对于泰伦来说已经足够了。更何况，他不可能傻到在同一个位置重新部署炮兵阵地，那只会被泰伦立刻再炸一次。他必须先带着自己的炮兵连转移到一个新的、安全的地方，那耗费的时间就更多了。
位于前沿阵地的那支连队已经陷入了与泰伦的近战搏杀之中，并可以预见的，很快就会被虫群浪潮所淹没。
第214章 赴死者：试试炮射核弹？阿格曼：不行！
最高指挥所内。
巨大的全息战略地图上，代表着人类防线的蓝色光晕外围，大量的阵地标识正不断闪烁着刺眼的红色警报。EGO看着这片迅速蔓延的“红斑”，虽然面无表情，但他此刻的心情绝不美丽。
一旁的阿格曼也面色严肃。休伦和西卡琉斯双双进了重症监护室，现在整个星球的防务重担，都压在了他和EGO这两个人的肩上。
“果然，”阿格曼沉声道，“这些虫子就绝不会安分下来。”
EGO揉了揉太阳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搞明白泰伦的战略目标——它们这样大规模地进攻我们的外围阵地，究竟是想逐步挤压我们的生存空间，还是想要又一次不死不休的大规模进攻？”
他拿起一个数据板，上面汇总了前线雪片般飞来的报告：“按照前线报告汇总，泰伦的战术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它们不再单纯尝试用数量强行碾压，或者说，不再将数量视作它们的唯一优势；它们开始有意识地对我们的炮兵阵地、指挥节点等高价值单位进行精确的针对性打击；它们不再一味地向前推进，而是对占据的地区进行生物化改造，这导致我们的战士难以进行有效的反攻……”
阿格曼听着这些分析，得出了一个初步结论：“这么看来，泰伦更有可能是想要逐步压缩我们的腾挪空间？”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EGO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焦虑，“但我总觉得，泰伦想要的不会这么简单。我心里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EGO在指挥所里来回踱步，阿格曼则双手抱臂，静静地等待着他思索后的决定。
片刻后，EGO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只是被动防御，我们能看到的，终究只是泰伦虫族想让我们看到的。我建议，派遣突击队深入泰伦控制区，看看这些虫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听到“主动出击”，阿格曼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好！我和我的战斗兄弟们已经休息了一个月，早就想打点什么东西了！”
必须要说明的是，“阿斯塔特-欧格林突击队”这种作战形式，在帝国漫长的历史中是从未有过先例的。更明白一点说，因为这种作战形式在神圣的《阿斯塔特圣典》上未有记载，所以一开始，作为极限战士二连长的阿格曼其实对此是相当不情愿的。
但是，鲁格特·休伦就不一样了。这位巴达布暴君是一名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者。他的星辰之爪战团现在已经超编到了五千人，是《阿斯塔特圣典》规定上限的整整五倍。对于他来说，能打胜仗，能治理好地方，那就是好的战术，谁管那些古老的教条啊？
作为当时守备普兰蒂姆星球大部分力量的代表，EGO和休伦都坚持推行这种联合作战方式，再加上当时的战局确实危急，阿格曼最终才同意了使用这种未在《阿斯塔特圣典》上有所记载的“异端”作战形式。
然后，在消灭诺恩使者的那一战之后，阿格曼的态度迎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从一个怀疑者，变成了“阿斯塔特-欧格林突击队”最坚定的支持者。
EGO看了看巨大的战略地图，随便在泰伦控制区深处的一个点上画了个圈：“突击队就部署到这里吧！”
也许会有人觉得他这个决策也太不认真了，但普兰蒂姆作为一颗纯粹的农业星球，地形极为平整，除了大平原还是大平原，是真的选哪里都一样。
命令下达，一千一百名星际战士与三千名欧格林再度集结了起来。在他们周围，是数万名自发跟随、渴望大战的赴死者玩家。天空中，一个雷鹰炮艇编队盘旋着，随时准备提供空中掩护。
作战进行得异常成功。这支钢铁与蛮力组成的洪流，轻松碾碎了前线泰伦的一切抵抗。毕竟，有什么能阻挡得了这种力量的铁血冲锋呢？
但战局也并非处处顺利。
譬如现在，阿格曼又一次听到了那种刺破空气的、令人厌恶的呼啸声。他立刻通过头盔的通讯器下达了简短的命令：“准备！”
“呼嘿！”三千名欧格林们立刻齐声呼喝，一同向上举起了手中的巨大塔盾。钢铁的盾牌瞬间拼接在一起，形成了一面移动的钢铁穹顶，将他们自己和所有阿斯塔特一同遮蔽了起来。
泰伦的远程炮击如雨点般落下，大部分骨刺和酸液都被坚固的塔盾成功抵挡了下来。但总有一些漏网之鱼，譬如阿格曼旁边的一名欧格林就不幸中招，一根粗大的骨刺精准地扎进了他动力甲臂铠的缝隙之中。
阿格曼连忙帮他将那根带着血肉的骨刺从缝隙中拔了出来，扔在地上，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毕竟，泰伦的骨刺很多时候都是带有剧毒的。
那名欧格林咧开嘴，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晃了晃胳膊：“俺没事，头儿！还能继续打呢！”
经过这段时间的配合作战，不少星际战士都真心喜欢上了这些英勇且可靠的大个头，其中也包括阿格曼。他心里很清楚，要不是这些欧格林，光是上次与诺恩使者的战斗，他们这一千多名星际战士全灭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阿格曼兄弟，”一名极限战士走到他身边，沉声说道，“这已经是我们突入以来遭遇的第三十次泰伦炮击了。不少战斗兄弟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伤势，我们的炮兵部队，还是没找到反制对方的方法吗？”
“泰伦的炮兵部队都是活体生物，打完一轮立刻就能够转移，”阿格曼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它们的机动性，比我们最先进的自行火炮都强大太多了……”
阿格曼顿了一下，补充道：“赴死者倒是提出过一个简单的想法：扩大炮弹的杀伤范围，只要杀伤范围够大，泰伦虫族就跑不出去。例如……炮射核弹之类的。被我否决了。”
那名极限战士听到【炮射核弹】之后，头盔下的脸色迅速发生了变化：“您做得对，顶着敌人的优势火力与敌人作战，对我们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就把这些虫子交给我们吧……”
第215章 泰伦是想把这儿变成卡塔昌么？
以精锐的阿斯塔特-欧格林突击队为矛头，人类的军队如同一柄烧红的利刃，切入了泰伦的阵线深处。他们持续前进了数十公里，但眼前的场景却依旧千篇一律。
视线之内的所有区域，全都被挖得沟壑纵横，形成了一片巨大的、扭曲的迷宫。这些战壕的内壁都被一层湿滑的几丁质甲壳所加固，散发着淡淡的腥臭。而那种对感知影响极大的紫色孢子雾气，更是无处不在，将整个世界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
“这景色咋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呢，”一名欧格林扛着塔盾，瓮声瓮气地嘀咕道，“头儿，俺们是不是中了什么时间或者空间陷阱，陷入见鬼的循环了？”
“安心，别想太多。”阿格曼已经习惯了这些欧格林说出一些对于他们身份而言【太过聪明】的话语，“保持警惕，继续前进。”
事实上，让这些好战的玩家们感到厌烦的，不止是景色的千篇一律，至少主要原因不是这个。真正让他们感到烦躁的，是敌人的急剧减少。除了单调的武装行军和时不时从天而降的泰伦炮击外，他们几乎啥也干不了，这对于一群渴望战斗和功勋的玩家来说，简直是种折磨。
是的，在突击队最开始碾碎了泰伦前线的抵抗力量之后，他们遭遇的敌人就开始变得少之又少了。除了偶尔有一些鬼鬼祟祟的利卡特试图从阴影中发动骚扰，他们几乎没有再遇到成规模的敌人。
难道这些异形想诱敌深入？以泰伦的狡诈，这也不是没有可能……阿格曼心中思衬着。
也正在这时，他的头盔通讯器内传来了一个战斗兄弟的声音：“阿格曼兄弟，你最好马上过来看看这个。”
阿格曼立刻循着信号，来到了那名极限战士的所在地。他发现，已经有不少欧格林和星辰之爪或极限战士的阿斯塔特都聚集在了那里，所有人都站在原地驻足不前，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全部拦了下来。
他拨开人群走上前去，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为什么对方要特意喊自己过来了——在普兰蒂姆这个被赴死者烧过好几遍，又被泰伦光顾的，本应除了焦土就是焦土的地方，竟生长着一朵花，漆黑如曜石，花瓣厚重如皮革，正以一种令人不安的慢动作缓缓开合，仿佛一张张饥饿的嘴。
阿格曼只觉得心底里一阵恶寒，一种源自基因深处的厌恶感油然而生：“这他妈的是什么鬼东西！”
那名叫他过来的极限战士耸了耸肩：“不知道。要不要叫一名机械教的基因士过来分析一下？”
“不，我们继续前进！”阿格曼的命令斩钉截铁，“至少变化终于发生了，我们不是在原地踏步，不是吗？”
突击队再次开始移动，但这一次的行军变得异常诡异。无论是身经百战的阿斯塔特，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玩家，都对那些在他们脚边蠕动的怪异花朵抱有极大的好奇与戒备。
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绕行，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竭力避开任何与这些血肉植物的直接接触。
随着他们不断深入，一个令人不安的情景呈现在眼前：越是前进，这种血肉植物就越发地繁茂与密集。在又前进了一公里之后，原先的焦土已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万物竞发的诡异花园。
油亮的黑色野草形成了一块如同活物般微微起伏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地毯。而在这些草地之上，更是生长着大量以黑、紫、白为主色调的、超乎人类想象的异形植物。
有的则是半透明的紫色球茎，表面布满搏动的血管状纹路，每一次搏动，都会向空气中喷出一小股肉眼可见的孢子云——正是这些东西，构成了战场上无处不在的、干扰感官的紫色迷雾。
还有一些植物惨白如骸骨，从扭曲的茎秆上伸出，顶端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孔洞，仿佛一只只空洞的眼窝，正无声地凝视着这些不速之客。
更有一些灌木状的结构，其枝干由扭曲的几丁质构成，枝干之间拉伸着半透明的生物薄膜，随着某种内在的节律一同脉动。
终于，一名好奇的欧格林玩家放下了手中的棒子，小心翼翼地俯下身，用食指和拇指夹住了一根野草。他尝试着拔了两下，却发现这些看似纤细的野草出人意料的坚韧，不用点力气居然还拔不出来。
他加大了力气，猛地一拽，终于将那根野草连根拔起。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汗毛倒竖——那根野草的根须，竟然如同活物一般，在他的手指间疯狂地扭动、缠绕，似乎是想要攀爬到欧格林的手上！
“我靠！”那名欧格林玩家吓了一大跳，触电般地将野草甩了出去。而那根被拔起的野草在触及地面之后，根须立刻如同微型钻头一般，再次深深地扎入了焦黑的土地之中，仿佛从未被动过。
阿格曼终于忍耐不了了，他抬起覆盖着动力甲的右手，示意整个突击队停止前进。
此时，他们已经完全被这种诡异的植物所包围了。前后左右，视线所及之处，再也看不到一丝焦土的痕迹，只有无尽的、蠕动的、散发着异味的血肉花园。他们仿佛不是在一颗星球的表面行军，而是闯入了一头巨兽的消化道。
恰在此时，一名站在阿格曼身旁的欧格林玩家，瓮声瓮气地嘀咕了一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我感觉这儿是活的……它们全在看着我们。”
“你说什么？”阿格曼皱起眉头，转向这名身形魁梧的玩家。对于阿斯塔特来说，恐惧是陌生的情绪，但这种被整个世界窥视的感觉，让他本能地感到了极度的危险。
“呃，”那名玩家被阿格曼盯得有些发毛，下意识地挠了挠头，“长官，我不是说某朵花或某根草是活的，我知道这些玩意儿全是泰伦变的。我的意思是，我感觉……这一整片花园，它本身，是一个活的东西。”
这名玩家似乎在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最后又嘀咕了一句，与其说是报告，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妈的，泰伦这是想把这儿变成卡塔昌么？”
第216章 我去，是老资历！
站在那片仍在微微蠕动的血肉土地上，阿格曼通过头盔的扩音器，让自己的声音如同雷鸣般滚过这片诡异的花园：“你们想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现在我们来了。你们呢？”
他的声音传播得很远，穿透了弥漫在空气中的紫色孢子迷雾。随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阿格曼现在已经无比确定了，这就是泰伦虫族精心布置的陷阱，一场典型的诱敌深入。但他一点都没有下令撤退的意思。
诱敌深入的前提，是敌人有能力吃掉被引诱的部队。可它们要面对的是谁？
是整整一千一百名全副武装、身经百战的阿斯塔特修士！是三千名装备着塔盾的聪明欧格林！是十数万悍不畏死、坚韧不拔的赴死者！
阿格曼相信，以他们此刻的力量，就算泰伦再从动用海量生物质制作一个诺恩使者，结局也只会是被这股钢铁与血肉的洪流彻底碾碎！
寂静没有持续太久，不祥的氛围让每一名玩家和星际战士都不禁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也就在此时，尖锐的呼啸声从空中传来。
人类部队立刻做出了反应，欧格林们将塔盾高高举过头顶，赴死者们则寻找着掩护。说来也有趣，经过连番血战，现在对于普兰蒂姆上的人类来说，泰伦虫族进攻时的标志已经不再是刺耳的虫群尖啸，或是地平线上密集的黑影，而是这种骨刺、孢子炮弹以及各种活体投射物撕裂空气时的呼啸声。
并且真打起来，泰伦的炮击也像赴死者们一样，是完全不停的。甚至，对比神经大条的赴死者那偶尔会误击友军的“战场惊喜”，拥有虫巢意志统一规划的泰伦炮击，基本不存在这种失误。
看着天空中那片由骨刺与酸液囊组成的死亡之雨，以及地面上如黑色浪潮般汹涌而来，似乎要吞噬和压倒一切的虫海，阿格曼只是通过头盔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弧度。
“就这？”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