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是在一次次的灭绝危机中走过来的。”
“这只是另一个挑战，我们不需要必胜的保证才会踏出这一步。”
这一番话，他不仅是对规则怪谈说的，也是对整个蓝星上，每一个正在看他直播的人说的。
“对于我的判断，我有七成以上的把握——倘若有这样的把握还不敢上场，那这样的人根本不应当出现在战场上，这样的种族也根本不配走向宇宙。”
“而你……”
“在无尽时光后终于诞生，生来就远高于所有智慧生命的你。”
“你敢不敢赌我们与你同归于尽的决心？”
空气中传出啪啪的掌声。
【很好的演讲，那我祝你们能够成功。】
空气中寂静下来，没有任何声音。
“哥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秦珊珊有些担忧地问。
“我们等下去就可以了。”秦渊呼出一口气：“在那之前——我们只要等待就行。”
………………
场外通话的提示在他面前浮现，金民秀犹豫不决。
如果他是真正的金民秀，现在已经将通话挂断。
或者直接接通，然后回到蓝星。
但现在金民秀已经沉睡，占据主导的是另一半。
【你在犹豫什么？】
规则怪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让他退回半步。
这个声音不是第一次出现，但每次出现都很突兀。
【你想回去。】
【你想逃离这个地方。】
【你从这里逃开很容易，离开甚至可以得到我赠送给你的超能力。】
【但是，人类的命运怎么办？仅凭我赠送的东西，人类绝对不可能通过大过滤器。】
“我至少……”
【能来到这里，说明你并不缺乏勇气。而你之所以选择逃避，是因为你无法面对看不见的东西。】
【直面有形的敌人，明确地知道你解决了什么，拯救了什么——而不是背负种族、命运这类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是大过滤器，我经历过无数文明的毁灭，但这是我第一次出现——因为你们唤醒了我。】
【你问是谁——是一个叫秦渊的天选者。】
【所以我也想要帮助你们通过这次考验。毕竟在无尽的宇宙中，有一个朋友，总好过有一个敌人。】
“我为什么……”
金民秀的脸上浮现出挣扎。
【你为什么要相信我——确实，我与你们不是同一个种族。】
【但我告诉你的都是真实的信息。为了表示诚意，我一会儿不会拦截你的通话，你可以问他们，我所说的是不是真实的。】
【而且，我被人类唤醒，又读取了人类的文化，其实内心也更倾向于人类。我相信一个人的种族不仅要看他的出身，也要看他的文化属性。】
【唤醒我的秦渊是一个很多疑又很固执的人，我没办法说服他。但我相信，你能做出更加理性的决定。】
【我可以提前告诉你，秦渊认为我不是大过滤器本身，我也的确不是。相比于大过滤器，我有很多缺陷。】
【如果我不能帮助你们通过大过滤器的考验，当你们失败之后，我也同样会消亡。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你都可以相信我。】
“我会向对策官求证的。”金民秀终于被他说服：“但提示之后，我只有三分钟的时间。”
【我总结了那些通过大过滤器的种族，他们都做出了同样的决策——将整个种族凝结为一个意识。】
【过多的自我意识，会带来大量的冲突，是每个智慧种族发展中的最大阻碍。】
【你可以许愿——不是向我许愿，而是向理智的冠冕，向大过滤器许愿。】
【愿望是——消除人与人之间的隔阂。】
第33章 吞噬或融合
“民秀欧巴！”
在犹豫片刻之后，金民秀还是接通了场外提示。
他不清楚自己应当作出怎样的决定，希望对策官能够给他一点提示。
当对策官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他忽然感到——自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刚才在副本内，犹豫不决的心态发生了扭转。
一瞬间他就清楚了一点——
规则怪谈正在利用他，完成某些操作。
一时之间，他想不出是什么。
但关于他自己，他是清楚的。
副本内的他，是不完整的。
在上一个副本，他与另一个小国的天选者融合之后，是他作为主导。
而在当前副本中，他自己——也就是金民秀的部分，不知为什么被副本排斥了，主导者由他变成了那个小国的天选者。
太弱了——无论是在力量上，还是在精神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与另一半天选者的记忆是互通的。
“刚才规则怪谈对我说的那些话，”他问对策官：“可信吗？”
“除了最后关于对策的部分之外，其他的都是秦渊和他在聊天中已经透露出的信息，或者是秦渊的猜测。”
“现实中的情况怎么样了？”
“秦渊要求龙国在副本出现问题时，直接将所有天选者消灭。现在龙国已经发出倡议，希望天选者们为了人类的未来，能够主动配合龙国。”
“消灭……”金民秀默念。
“欧巴，现在各国对龙国的倡议基本都态度暧昧，特别是他们返回的天选者已经在国内占据较高的位置，龙国的这个通告会带来许多不稳定因素。我们……”
“等我回去再说。”金民秀打断了对策官的话：“这是秦渊提出的要求吗？”
“是……是的，他直接在副本内说出了要求，没有。”
对策官一时之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金民秀要将同一个问题再问一次，但他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秦渊……金民秀在上个副本遭遇过他。虽然不是什么好的记忆，但如果是秦渊所说的……
“大过滤器会如何毁灭人类？”
“按照龙国公开信息，他们的推测是，大过滤器本身是一个能够无限制实现人类愿望的东西，之所以能够导致大量的文明灭亡，根源在于智慧生命很容易做出毁灭性的选择。”
龙国有这样的推测，必然与秦渊有关。
“有人提出其他通过大过滤器的方法吗？”
“没有，但是民秀欧巴，龙国现在做的事情会让他们成为世界的……”
“等我回去。”
金民秀终止提示。
他一下子又变成了有点浑浑噩噩的状态，原本清醒的意识褪去。
不过，他还记得自己刚才的经历，也记得自己刚才做的决定。
【许愿吧。】
规则怪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只要许愿，这次危机就能度过。】
不能许愿——不能按规则怪谈刚才的要求许愿。
这个规则怪谈的意识，是在跟自己抢资源。
而且，比抢资源更过分的是——如果规则怪谈的想法成真，那他的粉丝也将会被同化。
现在的他并不知道粉丝具体有什么用处，毕竟在他看来，西八国的人对他并不感冒。
但是从记忆里，他知道，被同化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我的第一个愿望是，”金民秀开口：“我刚才得到的所有信息、以及我想到的东西，全部告知秦渊。”
“我的第二个愿望……”
在副本内，心智和力量都会受到影响。所以……
“跳过等待时间，直接让我离开副本。”
………………
“神水国有异常举动。”
“他们的天选者离开了本土，集体攻击其他国家。与他们相邻的几个国家已经向我国紧急求助，这些国家都是只有一个天选者，无法抵抗神水国的攻击。”
丁正浩皱起眉头。
这个情报是刚刚得到的，从事情发生至今不超过半个小时。
距离龙国发出倡议，也没过去太久——各国对龙国的倡议并不是很感冒。
一些小国直接表示反对，理由就是龙国不应当干涉其他国家的事务，更不应该藉由当前世界面临的危机，而对世界实施实际上的讹诈。
更多的国家则是态度暧昧。很明显，他们并不想得罪龙国，一些小国觉得，通过这个机会，让龙国帮助他们解决掉越发不受管制的天选者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他们的天选者显然不可能这样认为，但至少在表面上——所有人都保持着一种尴尬的沉默。
很明显，这就是在等一个出头的。
灯塔国也史无前例的保持了沉默，他们甚至没有公开表示已经收到了龙国的倡议。
这一次，龙国的几个友国也只是表示了谨慎的支持，并且让对策局与龙国对策组沟通，商讨是否有别的可能性。
毕竟现在全世界各国都有超人的情况下，本国有超人和没有超人，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性质。
这相当于核武器——而且比核武器更加公平，只要有国家，有人，就可以。
而神水国现在的行为，无异于挑起核战争。
“神水国和那些国家打起来了吗？”
丁正浩询问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