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感到，自己能够感受到其他人的想法——不，那好像是他们自己的想法。
他们听到了自己的心声。
“……而且因为太快，难免有一点缺陷。”
………………
“最大的问题还是，理智是有局限性的——即便所有人都提前知道了解法，我们也只会来到这个结局。”
秦渊的声音传到丁正浩的耳朵里，也通过直播，传到了蓝星上，传到每一个正在看着他直播的人耳朵里。
“他想到了什么……”
蓝星上，丁正浩与专家组面面相觑。
因为副本内的专家组已经开始为天选者们测试和选取超能力，所以他们暂时停下了召回天选者的计划。
龙国现在仍然安全，而且只要搭配合理的超能力，天选者将会拥有更强的力量。
无非是耽误一点点时间，龙国等得起。
“这个副本，其实是靠场内和场外两部分完成，场内考验的是天选者，但如果他们自己无法做出好的选择，场外的对策局也可以介入，帮助他找到合适的愿望——这个过程没有时间限制，唯一的危险来自于人类自身。”
秦渊慢慢说着，这个副本的走向几乎是必然的，他是否说出来，无关紧要。
不如说……如果能够扭转其他人的攻略方式，他反倒很高兴。
“这就意味着，副本存在最合理的利用方式。”
“对于单一国家来说，最合理的利用方式是，让对策局帮助天选者确定愿望，天选者在得到提示后，三分钟内许愿，然后离开。”
“对于人类整体来说……最合理的利用方式是，所有国家联合起来，共同商讨合理的愿望，达到一个人许愿，就能让所有人、所有国家、整个人类受益的效果。”
“但如同我们所见到的。”秦渊总结：“那是不可能的。”
“在此之外，只要有一个天选者、一个国家存有私心，就很容易引出不好的结果——”
“有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天选者没有私心吗？”
“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天选者，能够不防备其他人的私心吗？”
“没有……包括我。”
“最佳路线无法达成，我们只能走向一条注定的路线。”
第23章 禁止探测思想
利罗德尝试着挥了一下手。
他手掌上燃起火焰。
一团水球出现在另一个天选者身边，很快又变成了冰球，并且绕着他的身体旋转。
两人惊喜地对视了一眼。
副本内的能力，在现实中依然有效。
刚接到提示的时候，他们两人是感到低落，但也有些庆幸。
副本中九死一生，副本的馈赠不一定就是好事——按照以前的副本总结，这往往意味着更高的通关难度。
当超人很爽，但当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锤爆的超人，就不见得那么爽了。
而按照对策官所说的，他们半信半疑地许愿之后——
他们的能力并没有随着回归而消失。
他们两人，已经成为了现实中的超人……
不是唯一的超人，但是不会失去力量的超人。
“让你们回来，是因为我们遭遇了袋鼠国返回的天选者。”
对策官并没有掩饰，直接开口：“这个天选者拥有超人的能力，他已经将我们的一整个航母编队歼灭。”
“由于目标过小，并且已经丢失目标，我们现在没有办法找到他——但是他可能已经将灯塔国作为目标，随时攻击我们。”
利罗德笑容淡去。
袋鼠国返回的天选者——这就是他们在副本中攻击过的天选者。
在场外提示中，对策官已经告诉过他，现实中灯塔国同样攻击了袋鼠国，并且从此次攻击中获取了不少国运。
原本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既然袋鼠国的天选者带着超能力返回，这就是一个问题了。
灯塔国不是第一次遭受类似的攻击，上一次是哲人国神器所召唤出来的冥神，哈迪斯。
“我要看看他的资料。”
利罗德很干脆地提出要求：“现在我们对他有多少了解，他有没有表现出我所不知道的能力……”
“如果没有足够的信息，恐怕没办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我们的资料不多，但可以通过副本中的情况来做一些推测……专家组会尽量提供一些信息。”
对策官笑笑：“走吧，我们去办公室聊……对了，你们有哪些能力？”
他似乎是忽然想起：“专家组可以根据你们的能力，给你们提供一些建议……随后需要你们配合专家组做一些测试，让他们对你们的能力有更深入的了解。”
“好。”另一个天选者答应下来。利罗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如果有合适的能力……”对策官仿佛没有察觉到利罗德的冷淡：“说不定可以创造出更多的超人，灯塔国也可能会拥有龙国那样的……”
“恐怕不行。”利罗德打断了他的话。
“我们没有这种能力。”
………………
“欢迎回来……”
教主国。
没有让相应的红衣主教来迎接返回的天选者，教主亲自站在天选者回归的位置。
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
这片区域被严密地隔离出来，周围百米内都没有任何人。
对于占地面积本就不大的教主国来说，做到这一点，已经足以体现出他们对这次返回天选者额的重视。
天选者的身影显现，教主面带着微笑，给了他一个拥抱。
“……欢迎降临蓝星，圣徒。”
这个称呼，让天选者愣住了。
他的确没有想过，教主会如此称呼他。
之前他得到的提示，并非来自于红衣主教，而是由教主亲自发出。
在提示中，教主不仅告诉他这个副本中能够无限制的许愿，并且这种愿望能够带到现实……
还给他指定了几个必选的愿望。
第一个愿望是能够通过脱去身体表皮，治愈自身所遭受的任何伤害，消除所有遭受到的不良状态。
第二个，是全身能够发出光芒，被光芒照耀到的人，会得到安抚。这些光芒可以变换形状——当时教主特别强调，要能在身后变成光翼。
第三个愿望是不借助于任何外物飞行，以及悬空。
第四个愿望，则是治愈他人和消除污染，同时能够将这种能力附加在水中，令水也拥有同样的能力。
最后一个愿望，则是让教主国拥有一个特定的区域，在这片区域内，人可以与死者对话。
这些愿望说完，就已经花费了不少时间。在剩余的时间内，教主还大度地表示，他可以自己随便许愿。
“这一切，都是为了宣扬神的荣光。”结束通话之前，教主是这样勉励他的。
这次选取的天选者，仍然是虔诚的信徒——在副本内，他也没有主动进行攻略，而是以副本内教主的意见为主。
因此，教主的话他听了进去。
并且，完全按照教主的要求许愿。
至于他自己的愿望……他完成许愿之后时间已经不多，最终只是按照他对超能力的理解，随便选择了几个愿望。
即便如此，他也不觉得，自己就能被称为圣徒。
“一切荣光归于神。”他习惯性地说了一句，然后将心中疑惑说出：“但您说我是圣徒……”
他已经发现，这片区域只有他和教主两个人。
“你就是圣徒，孩子。”教主慈爱地看着他：“现在世人多迷茫，在规则怪谈面前，整个世界需要更强的精神指引。”
“魔鬼的子民已经从副本中归来，他们会将这个世界拖入地狱……而你，能够为神，为了这个世界的羔羊们……”
“带来新的方舟。”
他有句话没有说。
唯有灭世的末日，能快速培养出一大片的虔信徒。
越是面临无法抵抗的危机，人类就会越是将希望寄托于神。
凭借着神器，加上这个圣徒……教主国光辉所及之地，就是方舟。
至于方舟的船票……
神固然仁慈，但方舟的座次也是有限的。正如当年的圣徒一样，他的方舟，也只给每种动物，留下两个位置。
………………
“丁组长，我们的能力已经配置完了。”
秦渊跟丁正浩重新核对了一遍每个天选者的技能组合。
在专家组的帮助下，龙国天选者已经根据各自的情况，完成了各自的技能组。
这些技能是以他们自身的规则为核心，通过许愿得到的能力，去配合他们各自的规则。
毕竟，在过去的一段时间中，已经可以确认，天选者自身的规则，优先级是高于规则怪谈所提供的能力，或者其他技能的。
在这个副本中，各国消耗国运赋予天选者的力量已经确认消失，包括身上有部分诡异特征的天选者也出现问题——例如西八国的金民秀，似乎就已经变得更加接近于人，而不是作为诡异的金民秀。
当然，这要忽略掉他多出来的四肢。
更显著的一点，是神水国的对策官没有被复制进来——神水国的天选者视角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对策官。
而龙国天选者各自的规则仍然可以生效。
“你的能力还没有配置。”丁正浩有点奇怪：“你不打算跟他们一起离开？”
“嗯。”秦渊点点头：“如果没有其他问题，丁组长，不要做副本内最后离开的一批……提前点将他们拉出去。”
“至于我……”
“我打算留下来继续攻略。”
“我有一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