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双蛇冲巽
听胖子的意思，好像知道九节花。
我说：“我想起我爷爷说过，要对付螳螂蛊，需用九节花。”
胖子表情恢复自然：“原来是孟神相说的。只是，九节花难寻，不知藏在什么地方。”
我沉思片刻：“那就去找。”
胖子走过来，笑着说：“出了寨子，那螳螂蛊，又会缠上来。你有办法，摆脱吗？”
“有办法抵抗它三天。三天之内，能不能找到九节花。”我直接说。
胖子眼睛瞪大，惊诧地看着我。竟不知说什么。
“三天内，能不能找到九节花，你给个准信。”小叔开口问。
昨日是昨日，我第一次遇到蛊。遭遇变故，没办法冷静下来，神态也非常糟糕。
可今日不一样，特别是精神恢复之后。
很多内容记起来，我自然变得自信起来。
这也是胖子龙动惊诧的缘由。
小叔满是欣慰地看着我，给我竖了竖大拇指。
“三天时间，勉强可以。不过这还是要看缘分。那花……不易寻找！”胖子龙动终于开口说话，眼光看着我。依旧惊诧不已。
“我们可以控制点时间，如果三天时间快到，有没有找到那花。咱们就马上返回寨子，这样就没有性命之忧。”方有容说。
决定之后，胖子龙动取出朱砂，再加上雄黄。
加水融化后。
我让小叔割开一道口子，滴血进来。
同样，我也放入部分鲜血。
符纸铺开。
胖子说：“有容，咱们出去吧。”
小叔笑着说：“孟家画符，内有隐秘，你们看着，也学不会的，不用避嫌。”
孟家符箓，图画、颜料与纸张，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一套口诀，在运笔的时候，催动道力，这样符箓上，便有符力。不知道口诀与运用道力的法门，看上一百年，也学不到精髓。
我昨晚就想好了符文图案，所以落笔的时候，速度很快。只是我积攒的道力较弱，若是能够增强三分。符箓的杀伤力会更强大。
第一张画完，我额头上沁出汗珠。第二张画到一半，我便有些呼吸急促，握笔的手有些发抖，但我还是坚持画完第二张，脑袋有些发痛。
“你的脸色很白！”方有容说。
“休息半天，明早就可以动身。”我擦拭额头汗水，一张递给小叔，另外一张留在我身上。
胖子龙动则说：“要摘九节花，白天出门不行，晚上才可以。所以今天天一黑，我们就动身。”
整个白天。我都在休息。两张符纸，消耗我的道力。每一次消耗过度，脑袋就会剧痛无比。等除了螳螂蛊，一定要好生练习。
两张符纸放在身上，散发出来的符力，可以挡住螳螂蛊靠近。但是只能坚持三天。以我目前的实力，已经是极致。
螳螂蛊黑色邪气，飘散无度，在找到九节花之前，让它无法靠近我们。
太阳落山后。
我们准备出发，树枝火把，驱虫的草药。以及绳索、柴刀，若干干粮，都妥善准备。
“如果幸运，天亮就可以回来。”胖子龙动说。
我不能把小叔单独留下来，他也随我们一起。
刚出白茶峒，水田之中，窜出两条绞杀的毒蛇，相互噬咬。全身血淋淋，不到十秒钟，两条毒蛇瞬间避免。
在黄昏之中，血腥味分外地冲人。
我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世间万物，皆可为卦象。
巳为蛇，巳之位在东南。东南位为巽位，风走巽位，若是一蛇引路，或是一帆风顺的征兆。
双蛇之像，双巽叠加，便是《易经》五十七卦，象曰：一叶孤舟落沙滩。有篙无水进退难，时逢大雨江湖溢，不用费力任往返。
看起来倒也不错。
可无奈的是，双蛇缠斗绞杀。双双毙命。此卦一变，沾满鲜血。怕是要历经血光之灾，方才“不用费力任往返”。
我看得入迷。
小叔喊道：“孟无，不要轻易起卦！任何一个风水相师。一辈子，卦数都是有限的。此行，算与不算，都不能影响我们。”
很明显，小叔看出了我入迷的原因。
我只在心中想，并没有再说出来。
小叔这话说得对，一定要走下去的路，算出吉凶，没有任何价值的。
难道卦象凶险，就退缩回去？
没有这个道理的。
爷爷说，君子自强不息，外力凶险，但是人的意志，是非常强大的。
我笑着说：“是我想多了。”
出了白茶峒，往前走出不到一百米。
小叔便压低声音：“它来了。”
我也感觉到，心想这狗东西。还真是阴魂不散。
不过，两张符箓在身，它是没有办法靠近的。
它要等时机。
我自信地说：“咱们往前走，它来的话，自然要掂量。”
我们不管跟上来的螳螂蛊，开始在山路上往上走。走了一段路，便闻到了茶树的清香。白茶峒边上，一片山坡上。长满了茶树。虽然过了采茶季节，但还是能闻到香味。
入夜，我们打起火把，方有容开了手电筒，山间寻觅。
“九节花是有灵性的草，它的胆子极小。白天会藏起来，到晚上才出来活动，若是惊扰它，它会跑掉。如果见到它，要用红线围着它。”胖子龙动边走边说。
这。
竟还有会跑的植物。
我心中咯噔一下，事出无常必有妖，九节花怕是不易得手。
“它有类似兰花的沁香。闻到它，兴许能追踪到。”胖子龙动接着说。
整个晚上，我们都在山间寻找，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鼻子嗅动，闻过野花的香味，始终不见九节花的踪影。
九节花像是真有灵性，远远避开。
天亮后，我们开始休息。
“龙叔！是不是雨季过了，它不再出来。”方有容问。
胖子摇摇头，沉默一会，忽然说：“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能有，可那是个荒废的村子。”
第 22 章 凶局
“而且村子可能不安全！还是不要去了。”胖子很难下决定。
“提出来又不出，你这是犯贱。”小叔大骂，“难不成有鬼？”
龙动摇头：“也不是说有鬼，是因为太蹊跷了。那个寨子一百年前忽然消失了，里面的人都死了，总有些怨气在里面。十八年前，孟神相去那里的时候，就发生了意外……从此之后，我就没有再去过那一带。”
我与小叔对视一眼。
那个地方，爷爷他老人家去过，而且还发生过意外。
这件事情，我没有听说过。
从小叔的表情来看。他也没有听说过。
“一百年都过去了，太阳晒了一百年，有什么怨气早就晒光了。我忽然有了兴趣。”小叔大大咧咧说。
“我爷爷……去过寨子，那我也要去看一看。”我说。
而且。十八这个数字，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我刚满十八岁不久，十八年前，正是我出生的年份。
众人经过讨论，决定去一去那个荒废的寨子，四个大活人，还怕什么怨气、怨念不成。
乘着天完全黑透之前，我们作了简单的调整。
开始朝东南方位走去。
我心中咯噔一下。东南巽位！
一路上走过的地方，石头更怪，树林更加茂密。毒虫更是不计其数，其中就遇到了几只剧毒的游猎蜘蛛，还有几条洛铁头……
龙动采了一种黄色的叶子，然后我们揉碎涂在身上，那些毒虫才没有靠近。
最终，我们到达了荒废寨子的外围。寨子前面是一片开阔的地面，上面长满了杂草，应该是百年前的良田。
顺着杂草望去，是一条依稀可辨的道路，是进寨子的道路，也长满了一人高的茅草。
“我们苗人上山，都不敢来这个寨子。九节花是有灵性的草，肯定是跑到这边来了，安安心心地过自己的日子。”胖子龙动在进去之前说。
方有容说：“好，太好了，我们一定要找到九节花。”
四人说好之后，便开始往里面走。
进寨子的时候，天黑了。
我打起了带来的手电，照着道路往里面走。路边的房屋已经倒塌，屋前屋后长满了杂草，藤条爬满墙面，还有的墙面布满了可怖的图案。像是一些祭祀所用的古旧图案。
天一入黑，正是阴气上升的时候，这个荒村散发着怪异的煞气。
我越往里走，就越觉得不踏实。
夜色晦暗，无法从远处观气，但是步入其中，便能觉察到不对劲，越往里走，越像是步入一个凶局之中。
身在局中，容易产生错误的判断。
我提了一口气，右手结了九字真诀。
百年之前，全村的人全部死亡。当时肯定发生过可怕的事情。爷爷十八年前来到这里，也肯定发生过可怕的事情。